乔治昊和彭赛赛握了握手,回过头对关自云说:“你的女朋友真漂亮,比照片上看到的还漂亮。”
关自云故意嗔怪说:“喂,这儿可不是美国,不能随便对第一次见面的女士说她漂亮,而且不能当着自己的女朋友说别的女人漂亮。”
乔治昊耸了耸肩,两手一张说:“怎么会是这样?”
正说笑,方登月回来了,身后跟着余立儿和她儿子。
方登月手里提着一个老大的蛋糕,笑着和关自云打招呼,神情稍稍有点尴尬。
“喂,你可真是稀客呀。好久不见了!”说完,又指着余立儿和孩子说:“广西来的老乡,带他们去逛了逛北京。”
余立儿朝大家点了点头没说话,又朝彭赛赛微微一笑,然后带着孩子到卧房去了。
方登月把蛋糕放在了餐桌上,对彭赛赛说:“时间来不及,只买了蛋糕没有买花,幸好自云送花了。”
彭赛赛没理他,张罗着大伙入座。大家喝着酒说笑了一阵,关自云就催促彭赛赛点亮蛋糕上的蜡烛。彭赛赛却拿着火柴站起身,向餐柜边走去。
餐柜上摆了好几十支白色的蜡烛,彭赛赛把它们一支支点着,然后熄掉了厅里所有的灯。
“啊,就像我们美国过圣诞节一样!”乔治昊兴高采烈地说。
“喂,注意一下修辞,是人家美国!不是你们美国!”关自云立即纠正他。
“OK!是我搞错了!”乔治昊马上接受批评。
彭赛赛从餐桌上拿起一支蜡烛,捧在手心,高高地举到眼前,神情肃然,如入无人之境。
“当初,在护士加冕大会上,我们每个人都捧着这样一支蜡烛,没有浪漫,只有激情,我们念着希腊名医希波克拉底的誓言,…我之唯一目的,为病家某幸福…那时候,我们每个人都只有一个希望,做个好护士,可如今…我已经没有资格做护士了,可那不是我的错。”
关自云惊愕地望着似醉如痴的彭赛赛,觉得她的神情有点不对劲。
“今天是你的生日,许个愿吧!”关自云想打破沉闷的空气,竭力用欢快的语调说。
彭赛赛长叹了一口气说:“我不想许什么愿,也不想用烛光模仿别人的浪漫。这是我的烛光,我用它告别我的护士工作,告别我曾经珍爱的婚姻,告别我三十年并不成功的人生。”
气氛变得更加凝重起来。关自云故意大声地笑,并带头唱起了欢快又通俗的《生日快乐》。众人都跟着唱,余小粤也从卧室里跑出来,看着一群又唱又笑的大人们。
彭赛赛吹熄了手里的蜡烛,朝关自云点点头说:“谢谢你,自云。你是我一生中最可信赖的朋友。”说着又转向方登月说:“也谢谢你,谢谢你曾经对我的好。”说着话朝房子里环视了一周,走出门去。
关自云头一个回过味来,大叫了一声“不好!”率先追了出去。
等众人追到楼下的时候,彭赛赛已经坐上了一辆出租车,急驰而去。
得知彭赛赛失踪的消息,柳婶急得老泪横流,赛赛的母亲却不哭,眼神直楞楞地坐在床边,一声不吭。
医院里为这件事专门组织了一个寻人小组,还特地在电视台和报纸上发了寻人启示。
三天过去了,还是没有一丝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