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手续。”朱怀镜说“既然如此,你倒不如来个死不认账,让向吉富一个人去死算了。不是我心狠,他反正是死。只要你不认账,线索只到你这里就断了,同张书记就没有任何干系。既然同他没有任何干系,他就用不着避什么嫌,很方便过问这个案子。他正好管政法,过问案子天经地义,这个案子很快就会干净利落地结案。只要杀了向吉富,一了百了,大家干净。”
龙文不说话了,一个劲儿抽烟。朱怀镜也不急着说他什么,让他一个人想想去。过了好半天,龙文有气无力地说:“朱处长,只好依你的意思了。”朱怀镜放了心,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挂了香妹电话,告诉他龙文兄弟来了,让她早些回家,做几个菜。龙文却不起身,招手让朱怀镜坐下,说:“朱处长,我还有句话要说。如果是给你帮忙,我就是垫钱垫米都得帮。但这是帮张天奇,我就得开口。他张天奇也得帮帮我。”朱怀镜说:“你要他帮什么,我一定转告。”龙文说:“我不想在财委当这个副主任。他张天奇原是暗示我任管财贸的副县长的,现在我也没这个野心了。国税局局长的位置我也不想回了,那张椅子我现在想着都觉得烫屁股。你叫他同蒋伟说说,让我去任财政局局长。
朱处长,你别骂我伸手要官。现在下面的官靠买,光伸手要是要不到的。”朱怀镜笑着阻止他,说:“别的我们就不管了。”龙文说:“好,走,去你家喝酒。”
朱怀镜站起来,突然想起件重要事来,说:“龙文兄,你的那个登记簿…我是说,怕万一到时候办案的人玩起蛮来去你家搜查,就是个问题了。我建议你还是把那簿子毁了。如果你还有担心,你可不可以相信我,把那簿子交我保管。别人怎么也想不到我们之间有什么牵扯的。”龙文想了想,说:“这是我最后的自我防卫。”朱怀镜说:“龙文兄,你这就是不相信我了。你看不出?我的确是在帮张书记,但同时也是在帮你。我知道我自己做的事,其实是在帮你们建立攻守同盟。我无意中就成了你们的同党了。这事与我无干,我何苦呢?说句良心话,乌县好不容易出了张天奇这么一位有前途的领导,我们都得维护。你想想,我就连自己都牵扯进去了,你对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龙文沉默半天,掏出了那个簿子,交给朱怀镜,说:“朱处长,我这是等于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给你了。”
朱怀镜接过簿子,揣进口袋里,神色肃穆起来,说:“好兄弟,你就放心吧。我还得说一句,你肯定会马上面临严峻的考验,你一定要挺住。不说为别人,也为你自己,为你家人。”龙文说:“这都是张天奇害的!偏偏这种人得势。好吧,我既然答应了,就不会软下来的。我死也会挺住的。”朱怀镜感觉有些悲怆意味,却笑道:“好好,从现在起,我俩谁也不说这事了。走走,回家去,只管喝酒。”朱怀镜过去叫了龙文的司机,说:“不好意思,让你一个人冷落了。”司机人老实,只道哪里哪里,领导谈工作嘛。
吃完中饭,龙文就赶回去了。下午上班,朱怀镜接通了张天奇电话:“张书记吗?我怀镜,给你汇报个事。是这样的,乌县原国税局局长龙文同志,我很了解他。前不久被安排到县财委任副主任。我想,这位同志年富力强,正是干工作的时候,应该给他压压重担。你能不能向县委建议一下,让他到县财政局任局长?”张天奇说:“对对,这个同志我也了解。行嘛,我同蒋伟同志说说这事。但最终还得尊重他们县委的意见啊。”朱怀镜说:“这个自然。张书记,给你添麻烦了。”张天奇问:“还有别的事吗?”朱怀镜说:“没有事了,没有事了。谢谢。”两人这么没事似的打了一场哑谜,把要说的事说了,要通报的信息也通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