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继续不不慢地说："我是一名共产党员，老实说，像你这样的'土皇帝'，还嫌太小了，告诉你我可是学法律的…"他有意把后面的话省略了。

那个着公安服装的青年说："少废话，走，到书记那里讲去。"

黄友仁轻蔑地笑了一声，瞪起了那双小睛。

县委书记汪登生的轿车…

他被烦的思绪搅得难以睡，索穿好衣服，了小旅社。街上亮着的灯光大都灭了，偶尔有一灯光在黑夜的笼罩下也发着疲惫的光芒。夜已经了，这条小街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到静悄悄的。天河缓缓地在那里移动，群星缀着墨绿的天空，夜像一黑的大的铁锅，严丝合扣在大地上，城市已经没有这样纯粹的夜晚了。

他糊里糊涂地被带到一间宽大的房里，坐在桌前的正是那个小细眉、胖胖的乡党委书记黄友仁，两旁站着威风凛凛的持木的打手，两个着公安服装的警把他推屋，叫他跪下。他大声吼："你们凭什么抓我？"黄友仁那双小睛笑成一条，一拍桌，骂："凭什么抓人？凭老有权，跪下说话！"没容他辩解，旁边一个家伙对准他的弯猛地一脚，他跪倒了。

他说："我是省城的一名普通党员。"

这时派所长来了，横眉看着面前这个中年人说："别听他胡，还是给他厉害尝尝！"

这位中年男停住脚，到一阵愕然，这是怎么回事？县委书记怎么会在这里？

女的又说："现在都什么时代了，离婚还能影响你当县委书记？"

他看看黄友仁说："黄书记，你是共产党的乡党委书记，你可要明白国家的法律，没有任何证据，把我抓起来，铐我，把我关了一夜，你知这是违法的吗？"

他刚说了一个"我…"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断喝："住手！"

男人说："你要什么我给什么，离婚对我影响不好…"

众人抬起，来者正是县委书记汪登生。他大步走到桌前，黄友仁赶迎上去，汪登生甩手给他一记耳光，骂："你这个浑，你知他是谁？你坏了我的大事…"

这位中年男被踢门声惊醒了，一场好彩的梦。他还在懊恼没有把这个奇怪的梦完，他想一睛，可是手被铐起来了。于是他说："你们简直胡来，凭什么抓人，铐人？"

"说，你是什么人？"黄友仁大声叫。

他被带到黄友仁屋里，黄友仁坐在一张办公桌前上下打量着他。中年男想到刚才的梦，觉得有些稽，前正是小细眉的胖书记黄友仁，只是没有那么大的房，没有两边手执木的打手。但门外有两个穿公安服装的年轻人。黄友仁真的问了："你是什么人？"

黑暗中，他毫无目的地往前走。来到一个大的门楼前，他仔细地辨认着。伸手到一块块挂在墙上的木牌，这时他才断定，这是乡政府。了院，到都是黑糊糊的，再往前走，远远望去有一间屋透昏暗的灯光。他轻轻地走过去，屋内传女人嗔的声音："你离婚嘛！我可是个姑娘跟你的…"

他脑中的疑问越来越多，他要追究底，他决定改变自己的行动路线。下这之苦是不能不吃了。他想：人生之中只有不平凡的经历，才能有不平凡的壮举。杨荣不是冒着生命危险虎，他能智取威虎山吗！前面走过的41年平坦的路，也许今后的日就不那么平坦顺利了。

他瞥了这所长一，冷笑着说："这是谁给你们的权力？任意妄为，你们都得当心！"

他累了，困了。终于他支持不住了，不地上是脏、是，还是什么，他顾不了许多了，席地坐了下来，靠着墙闭上了睛…

黄友仁跷起了二郎："你说你是什么的？"不知为什么，他的气突然缓和了许多。

这样

突然，他被人捂住嘴，扭住胳膊，架走了。他挣扎着，反抗着，可是他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到底被带到什么地方，他全然不知。这些人竟然一句话不让他说，给他上手铐，关到一间小屋里。屋没有窗，地上很。他觉得自己像是在梦，怎么会成这个样，他掐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到痛。怎么办？一夜就这样不睡觉！不觉冷笑了一声，睡，睡哪儿！怪谁呀！有床不睡，偏要起来跑到这个鬼地方。难这里就是这样目无法理！就这样对待老百姓的吗？想到有一次他到省信访局去，看到那些上访的人鸣冤叫屈，难他们没有冤屈吗？是的，他曾经把人间想象得那样好，那么善良。他真的不知人间还有很多很多不明不白的苦和难，就像他此时此刻一样。他在问自己：我犯了什么法？他们凭什么抓我？铐我？可我这又算什么？算验生活！算了解社会！他突然想到，自己要是一个作家多好，多好的例，多好的题材！多好的人生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