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发文件的那天，市委组织叫他谈了一次话。组织的李副长首先讲了一大堆组织原则，最后才说：“你还年轻，还有机会，希望你要好好合新班搞好工作。”

“最终要让他夹着尾从我们电台去。”他想。

其实，在这个问题上他早就留了一手。都市调频台创办一年多了，他迟迟没有申报单位编制，没有申报领导职数，其目的，就是为了防止这一天，留下兵败麦城之后的退路。倘若都市调频台早已有了正式编制，早已任命了台长副台长，他现在就真的一败涂地了。洁说得没错，都市调频台财务独立，自收自支，虽没有电台那么荣耀，但也不失为一方天地。我当不上电台台长，我兼调频台台长总行吧。我左右不了市市委常委会，电台的班会我总可以左右吧。

官场上失败的教训很多，其中有一几乎是共同的，就是许多事情都是败在女人的中。

当然，这些想法在他的脑海里早就酝酿了千遍万遍，他早就为自己设计好了路和退路，但是，他却始终没有向洁吐过一个字。他觉得男人可以听取女人的意见，但绝不能向女人吐自己的真实想法，尤其是官场上的一些想法。即便她是你的老婆，即便她是你的情人，你都不能说。

洁说：“你也是几朝元老了，新来的领导也得尊重你的意见。他抢了你的位，你退而求其次，兼任调频台台长还有什么不行的？在这个问题上，你一定要持到底。”

顺着这个思路越想，方笑伟的气就越大。

没过几天，市委常委会就下发了任命文件。

方笑伟心里想，这样好的机会我都失去了，还有什么机会呀？心里这么想着，表面上却唯唯诺诺，是心非的表示服从组织安排。

“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把他孤立起来。”他想。

了，你也想开些吧。再怎么着，你的副台长的位还给你保着。人们对权力的望是无止境的，当了副想当正，当了正还想当副地，永远没个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落个轻闲自在也何尝不可？”

“不能让他安安稳稳地摘桃吃。”他想。

方笑伟苦笑着说：“现在，也只能这么想了。”

了市委大楼，方笑伟看天不是天，看地不是地。心里压抑得真想大喊一声：“他妈！”但是，他却喊不，况且，要谁的妈？谁的妈也不能。

方笑伟说：“新领导来了，还不知怎么分工。”

他刚下了的台阶，司机老赵就把车停到了前。上了车，心里顿时涌了无限慨。再过几天，他恐怕就没有资格享受这样的待遇了，司机老赵和这辆奥迪车就要为那个名叫田振军的王八去服务了。“我他妈的田振军！”他终于找到了觉。他刚才只想骂人，但不知要骂谁。现在他才明白了他骂的对象是田振军。这个王八！这个猪！这个畜生！这个驴日的！这个婊下的！这个后娘养的！你不好好在企业上当你的书记，你跑到这里来啥？你懂行吗？你能驾驭着知识分成堆的电台吗？

他这样想着，车就到了人民广播电台的楼下。

洁说：“他们不让你当台长，你就把调频台的台长兼上算了。那也是一方小天地，自收自支，财务独立，从某意义上讲，比总台也差不了哪里去。”

方笑伟默默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