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赔偿协议
何东yang看着时间还早,正准备到外面透透气,手机又响了。一看是吉源县的县chang龙永年打来的,接通“喂”了一声,就听到龙永年在电话中亲切地说:“何市chang,我是龙永年,有个急事得向你汇报一下。”
“是龙县chang啊,什么事?”何东yang早就听说龙永年现在是谢明光的人。苏一玮当市chang时,他一直是吉源县委副书记,直到苏一玮走后,靠着谢明光才得以提ba。可县chang当了没几天,就发生了这zhong事。全国矿难死十三个人的这zhong情况,县chang基本都是就地免职。这些日子,龙永年像丧家犬一样尾随在何东yangpigu后面,生怕一步跟不上,tou上的乌纱帽就被风chui走。
“情况是这样的,十三人有九人的协议顺利签了。到目前为止,有八人的尸ti已送到了火化场,有一人的家属不愿火化,准备运回老家。唯独剩下的两家,就是父子都死了的那两家。昨天你在的时候都答应得好好的,可今天早上突然就变卦了,死活不签。”听得出来,龙永年在电话里的声音显然有些颤。
“这事你给明光书记汇报了吗?”
“…嗯,没呢!”龙永年吞吞吐吐地说dao。
何东yang顿了顿,说:“你先给明光书记汇报一下吧!”
没过三分钟,龙永年又把电话打过来了,唯唯诺诺地说:“明光书记说你对情况熟悉,要我请示你。”
何东yang一听,就知dao谢明光是一个大huatou,他在高天俊面前点tou哈腰地应承下来,现在又把pi球踢给了他。很明显,龙永年一定是受谢明光的示意,才把矛盾jiao给了他。如果说他到西州上任,谢明光不咸不淡的态度是对他无声的对抗,那这次便是谢明光对他的初次试探,看他有怎样的反应。其实,他完全可以把球再踢回去,谢明光不会不接。否则,他就是公开对抗市委书记的决定,这帽子谅他也不敢dai。说不定,谢明光这会儿正等着自己打电话呢!官场太极有千百zhong,不是面对所有的小伎俩都要出拳。蓄势待发,一招毙命,这才是官场太极的极致所在。何东yang不想玩这zhong小把戏,开门见山地问:“是不是赔二十五万他们嫌少了?”
“市chang真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啊!真让你给说对了。他们说别人家死的都是一个,唯有他们两家一下子就把两个男人给报销了。再不加,他们就不签协议,拉着死人去省里说。”龙永年借汇报工作,不失时机地chui捧了何东yang一番。
何东yang一听龙永年极其蹩脚的mapi语言,再加之这些天在救援过程中的表现,他突然对这个人没了一点好感。这zhong不签协议的行为,傻瓜听了都知dao肯定与赔偿金有关,跟“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能沾一点边吗?说白了,龙永年压gen儿就不明白这个成语的han义。何东yang直截了当地问:“他们要求增加多少?”
“五万。”
何东yang早就从死亡名单里发现了这个特殊情况。后来一问,才知dao是两对父子,在同一个村子里,家里穷得叮当响,还偷着生了好几个小孩。父亲在煤矿干了多年,两家的大儿子恰好高考结束,一个考上了大学,一个考上了大专,为了能挣够学费,俩父亲就把俩儿子结伴带到了煤矿。这不,钱还没挣上一分,父子俩都把命送了。何东yangshenshen为他们感到悲伤和惋惜,于是毫不犹豫地说:“那就按他们的条件答应了吧。”
“…这个,这个不好弄…”龙永年愣了一会儿,又结结baba起来。
“怎么不好弄,钱又不是你出,可事情要弄大了,你吃不了可就得兜着走。”何东yang厉声说dao。
龙永年被何东yang的话震住了,赔着小心说:“不是,市chang,关键是白嘉元,他账上的确没几个子儿了。”
“扯淡!就是砸锅卖铁也得把这钱拿出来,他是不是想在班房子里安度晚年?”何东yang一想起那些死难者家属和失去父亲的小孩,再也忍不住怒火,就在电话里发起火来。
“好的,好的,我这就去找他协商。”龙永年唯唯诺诺地说。
一听龙永年这口气,何东yang的气也消了一半,便口气和缓地说:“你去跟白嘉元和两家家属私下商量一下,先把二十五万的协议签了,然后以家ting存在特殊困难为由,另外再签一份补偿协议。一定要将工作zuo细了,否则,要让其他人知dao你给他们两家多赔了五万,他们肯定不会饶了你的。”
龙永年在电话里轻声应着。
何东yang又不得不叮嘱他说:“龙县chang,在这件事的chu1理上,一定要顾全大局。如果搞砸了,不光是掉乌纱帽的问题,你的饭碗可能都难保。明白吗?”
龙永年ma上答应说:“明白明白,市chang想得就是周全,我一定把事情chu1理好。那先这样,就不打扰市chang了!”
何东yang挂了电话,打了一下张筱燕的电话,没通,正好丁雨泽敲门进来,手里拎着一杯豆浆、两gen油条。何东yang看了一眼丁雨泽,说:“待会儿,你联系一下张市chang的秘书,问问张市chang现在在哪儿。”
丁雨泽应了一声,把豆浆和油条摆在了茶几上,说:“市chang,你吃吧,我已经吃过了。”
何东yang已经习惯了这zhong简单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