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蝴蝶效应
凌晨四点一刻,何东yang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从梦中惊醒,刚拿起话筒“喂”了一声,电话那tou就传来了市政府秘书chang宋银河急切的声音:“何市chang,不好了,鹰凹山煤矿出事了!”
何东yang“啊”了一声,一下就被惊醒了,他随手打开灯,大声问:“出什么事了,情况怎么样?”
宋银河嘶哑着声音说:“透水了,十多名矿工被困井下,现在生死不明。”
何东yang一听tou就大了,ma上说:“你给高书记打电话汇报一声,另外,立即启动煤矿突发事件应急预案,通知所有相关人员在十五分钟内赶到市委小会议室。”
何东yang住在西州宾馆,距离市委政府办公大楼不到两百米。他抹了把脸,快步下楼。这时秘书丁雨泽也打来电话。何东yang说:“不用过来了,直接到单位。”
天还黑沉沉的,没有一点儿亮色。何东yang大步来到市委小会议室时,秘书chang宋银河和丁雨泽已经在楼dao里候着了。何东yang在会议室等了不到五分钟,所有的应急领导小组成员都纷纷赶到,只是不见市委书记高天俊的影子。所有的人都在座位上jiaotou接耳,小声议论着。何东yang看了一眼副书记谢明光,谢明光显得异常平静,目光跟何东yang一碰,ma上扭向门口。不一会儿,市委秘书chang邱东成急急忙忙进来。会议室里立刻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投向邱东成,似乎进来的是高天俊一般。
邱东成弯下腰,嘴凑在何东yang耳朵边低声说:“高书记心脏病突发,现在正送往医院。”
何东yang不觉怔了一下,心想,为什么早不住院晚不住院,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刻突然掉了链子?是有意而为,故意把难题留给了我,还是真的有病住了院?他无奈地点了点tou,只感到有一zhong无形的力量压在了他的肩tou。他转过tou把这一消息低声告诉了谢明光,谢明光“哦”了一声,显得很吃惊的样子,却没有说什么。他知dao,一把手不在,他这个二把手只能责无旁贷了,于是便开门见山地说:“高书记有病住了院,我们开会吧。”他看了眼旁边的谢明光,谢明光向他点了点tou,然后又扫视了会议室一眼,才坚定地说:“同志们,情况大家都知dao了,鹰凹山煤矿透水了,十多名矿工被困井下,生死不明。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当务之急就是救援,一定要以生命为重,不惜任何代价,救出井下的工人。”何东yang在金州市当常务副市chang那会儿,亲自参与过一次煤矿透水事故救援,也算是积累了一些成功的经验。刚才从宾馆来的路上,他已经在心里整理好了救援的整个思路,此刻,他一二三四地分列了几条,有条不紊地把工作安排布署完毕,生怕有遗漏,又看了一眼谢明光,说:“谢书记看,还有没有其他问题?”谢明光像是在想心事,听到何东yang的话后愣了一下,ma上说:“很好,很全面,我没有什么补充的。”
就这样,会议不到十五分钟就结束了。当何东yang和谢明光走出市委大楼,正yu下台阶,他们俩的脚步都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后面所有人也都停了下来。原来,大楼前的广场上黑压压地涌了几百号人,何东yang和谢明光都吃惊地看着这场面。何东yang很是纳闷,煤矿发生了事故,老百姓站这儿zuo什么?正想着,秘书丁雨泽从台阶跑上来说:“市chang,是上访群众。”何东yang问:“怎么回事?”
宋银河走上前,小声对何东yang说:“还不是因为河水污染的事…”何东yang不明白,宋银河正yu解释,谢明光ma上打断宋银河的话,说:“要不这样,你先带人去煤矿,我留下来chu1理!”
何东yang心里正发急,井下被困的矿工还生死不明,现在又遇上群众上访,真是祸不单行!听谢明光这样一说,觉得也只能这样了,就说:“好吧,这里就由你chu1理了,我去矿上。”说完,就带着人ma奔赴矿难第一线。
鹰凹山煤矿距市区有二百多公里,且是山路,出了市区车就颠来颠去地慢了下来。尽guan何东yang心急如焚,但是急也没有办法,路就是这样的路,由不了他,只好耐着xing子,任车一路颠簸。
何东yang原来在金州市当常务副市chang时,只负责权力范围内的工作,权力范围之外出了事,总觉得与自己关系不大。不当家不知当家的难,自从他当了西州市代理市chang之后,感觉思维方式与过去在政府当二把手时完全不一样了,随着地位走高,权力加大,肩tou的担子仿佛一下加重了许多。他知dao,权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权力与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