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就…咋说哩。在喝水上好像就…就闹了些小矛盾,其实让我说…也算不上个啥矛盾。…不就是喝水…要交些钱么。狗子呢,好像就有些不大肯,到底咋着,也真难说得清了。那水井…是让四兄弟给承包了。村委会当时也同意。大伙当时也都赞成。说实在的,咱们让人承包水井,那还能赚下个啥钱。也就是管理管理,要管理,就得交给能管理了的人。大伙都推举四兄弟,四兄弟就承包了。盖了个水房,让个老人管着,说是收钱,还不就是为了管得更好些。按说,像狗子吧,不交钱好像也有他的理由。可交些钱其实也没啥。四兄弟他们就说了,交钱也是为了大伙好。咱们这儿十年九旱,你们也知道,缺水呀,今年就旱得厉害,地里的庄稼就长不成,我算了算,像我家的七亩余地,收成就不起眼,比往年少说也要减一半。尤其是豆子,玉茭子,就没的收成…”
村长渐渐说得流利起来,头上的汗也少了。而乡长则越听越急,越听越烦。忍到后来终于忍不住了,一巴掌就拍在大腿上:
“你不要扯到别处去好不好!就只说案子的事,说那些旱不旱,收不收的事有啥用!老这么婆婆妈妈的,简练些嘛!”
“哎呀,这都是有联系的呀。”村长很委屈地辩解着“收成不好,大伙收入就低了呀。原本想着收成能好些,今明两年就集些资,请上来一个钻井队,在咱这儿打上一眼机井。有了机井,人畜吃水就解决了呀,说不准还能修些水浇地。谁想到今年就更旱。可机井总还得想办法打呀,越不打就越没钱,越没钱就越打不起。水利局也来勘探过,咱这地方地底下有水。听说水量还挺足的。若要打井准空不了,咋办?四兄弟…咱就想了个办法,大伙也同意,就让四兄弟承包了现在那浅水井。既然承包了,喝水就得交些钱,有人不想交,四兄弟当然就不高兴。四兄弟大概也有自个的理由,总不能让村里人喝水掏钱,你外地人就白白喝水吧。可是不是这么回事,那就不好弄清了。再后来…”
“喝水交钱,怎么个交法?”书记突然打断话头问。
“就是论挑呀。一挑水,交多少钱。”村长顿了顿赶忙回答。
“多少钱?”书记又问。
“好像就没多少,大概是…哎呀,我家是我儿子挑水,我就没问过。这都是四兄弟订的。”
“怎么你连这个也不知道!”乡长一听就发了火。
“那是四兄弟订的。四兄弟承包了呀。”村长吓得一跳。
“承包了也不是不管了嘛!”乡长脸上顿时也变了颜色。
“像这种…小事情,村里一般就不咋的过问的…”
“胡闹!这怎么能是小事情!”乡长不禁勃然大怒。
“好了好了。你让他说,让他说。”县长摆摆手,把眉头皱了皱。
村长一时间就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就在这时,突然风风火火地闯进一个人来。瞅了半天,才瞅见村长,然后把几张纸条子塞在村长手里。
村长像抓了个救星似的,赶忙就往纸条子上瞅,瞅了瞅,像吓了一跳似的,赶忙就交给乡长。乡长瞅了一阵子,很是不安地赶忙把条子又给了书记。就这么传来传去好半天,谁看了也黯然无语。最后转到老王手里时,才看清是医院送上来的死亡和伤情报告单。
除了当场死亡的老二银龙,老四水龙外,老三钰龙因抢救无效,于上午九时五十三分,也已在医院死亡。
老大金龙仍在昏迷中,同凶犯狗子一并尚在医院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