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着,极端冲动的往上官堡的方向走。
他已被气愤和复仇的意愿蒙蔽了一切。他没有问他应该问的问题:
卫凤娘是怎么离开唐家堡的?
这本日记是怎么发现的?
假如他头脑清楚的发问,他一定会从卫凤娘的话中找出破绽,他一定会怀疑这本日记的真实性。
唐傲就抓准他这点心理因素,知道他在盛怒之下,一定会马上离开,等他怒气低下去时,人已经在上官堡,要追问,也已经来不及了。
这就是人生。很多事都是这样。仇恨,最容易使人看不清真相。而事后的悔恨,无奈,已经是无可挽回的情况了。
这就是造化弄人。然而,有时候造化弄人的方式,还不止是这样。
黄昏,夕阳将沉未沉。
白玉奇照往日一般,把灯笼点上,挂到大门上。“白玉斋”的三个大字,透过灯火,清晰可见。
他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金字招牌,走回房里,坐在桌前,做他的例行夜课:书法。
他的书法是此地一绝,光是卖字,他就可以维生,但是,他却不以此为满足,他要赚更多的钱。因为他有很多花钱的嗜好,比如古玩的收集、美色、华服…。
所以他不得不背叛大风堂,偷偷做了唐家堡的间谍。他替唐家堡写了那本假日记,唐花很大方,多赏了他一百两银子。
他应该好好去挥霍挥霍的。他也正有此意,只不过黑夜尚未来临。他喜欢华灯已上的夜晚,喝杯小酒,来三两个小菜,一两个美女侍候在身旁。这是他的生平最大的乐事。
今夜,他就打算好这样子去享受一番。他挥笔疾书,那一个一个的黑字,有如行云流水,似乎也感染了他内心的喜悦之情。
写呀写的,一停笔,抬头,他吓了一跳。
唐花站在他面前,以笑脸对着他。
唐花是什么时候来的?他一点也没有察觉到。这不像平常的他。
平常的他,只要有脚步声踏近大门,他就会听到,就算字只写到一半,他也会停下来,站起来迎客。因为他做生意的要诀就是顾客至上。
但如今他居然没有听到唐花走进来的脚步声,大概是他太兴奋,太得意了。
他赶紧站起,笑着对唐花说:“唐公子有事?”
唐花点了三下头,说:“有。”
“要我效劳的是”
“很简单的事,每个人都会的。”
“哦?唐公子的意思我不太懂。”
“说得明白一点,我要你做的事只要三个字。”
“三个字?写日记?又写日记?”
“不。”
“那是”
“赶快死。”
“赶快死?”白玉奇并不听得很懂,他只是重复这三个音节。
“我要你赶快死。”
白玉奇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双目瞪得大大的,看着唐花道:“你说什么?”
“死。死亡的死,你真听不懂?”
白玉奇脸色已然大变,身体微微发抖,道:“为什么?”
“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当然是为了灭口。”
“灭口?我替你们做了那么多年的事,我有泄露过什么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