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想到一个女孩从小没有美好的童年,甚至连生命都不敢奢望,我是多么地想帮助她,让她能和最平凡的人一样,能获得最平常甚而被人们淡忘的喜悦…”
容观秀轻轻颔首:“不错,人们往往淡忘与生俱来的生命,只有在感到将失去它时,才会觉得它的珍贵。”
小小君叹道:“如果拿眼睛与生命比起来,实是不能相比拟,小凤她的沉静,她的多为一天活着就多一些满足的心灵,是那样的在不幸中祈求如此微薄的希望与满足?薄得可以轻轻一吹气,就能将它拂至幽冥苍穹,浩渺而不可得?”他感伤道:“那份感受,对我是何等之深?”
容观秀亦感受此人类之不公平待遇。
小小君叹道:“每想至此,我总是怆然挥之不去,如若有此机会而我却将它断绝,将来我心灵将会何许之难过?”
容观秀默然不言。
小小君哑然一笑道:“老爷子,你想,我已答应她,你又怎能让我做个失信的人呢?”
他企图以轻松的言语来缓和幽怅之情境。
容观秀苦笑,笑得有些僵。
小小君又道:“何况这又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你不是说不用果实,还有几分把握吗?”
“话是不错,只是…那样未免太冒险了…”
小小君笑道:“我相信你。”
容观秀苦笑道:“我却不相信我自己。”
“如果连你都不相信,那天下又有谁医得好我呢?”小小君笑道:“就这样子决定。”
“小小君…”
“我想我决定是对的!”小小君道:“我知道若医不好,你们大家会难过,但你们已适应我现在之状况,将来仍旧会适应,而我却不能一辈子做个失信的人,尤其又是对一位无助的少女孩。”
容观秀虽不愿意小小君如此做,但他却感受到小小君那股悲天怜人,舍已为人之精神。
他无奈苦笑:“如若上苍真让你无法复明,我老人家要骂上苍瞎了眼了!”
小小君知道他答应了,心头为之一松,笑道:“老天总是会有安排的!”
“希望是好的安排!”
“还有,这件事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小小君道:“尤其是小凤。”
容观秀正色地点头“我懂。”
“还有…”
小小君没说出口,他本想说在手术时希望他别动手脚,而让事情有了变故,但想想,对老爷子该不能有此不信任之心理才对,是以未说出口。
手术时,全由医师控制,他爱怎么用,病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容观秀在那时确有绝对之决定力量,而且保证不会受任何人反对。
容观秀似乎了解小小君用意,叹道:“一切皆是天意,老夫尽力而为就是。”
小小君感激道:“多谢老爷子!”
这事是不能让众人知道,是以手术必须两人同时进行,否则一前一后,马上露了底。
容观秀很有把握地说药物足够两人使用,众人哪想到他是有意欺瞒?皆十分庆幸而喜悦,路挂斗甚至已开怀大饮起来。
至于小凤,乃小小君费了许多唇舌才将她说动方一起进入手术房。
她一直想等小小君痊愈之后再想到自己,但拒绝不了小小君之祈求,只好答应了。
手术时,浣花急着要帮忙,可是如此一来必会泄露秘密,容观秀乃极力婉拒,但却拗不过浣花深情祈求,只好答应她了,可是在最紧要一刻,她必须离开,容观秀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
黑叶红花果见光必死,要启开时手术房必须密封,漆黑一片,若两人在黑暗中摸索,难免碍手碍脚,十分不便。
浣花只好答应了!
手术已开始进行。
时为晨间卯时,天气清爽怡人。
洛小双憋在金枪堡也实在够她烦了,本就满肚子怨气的她,现在又听到一个消息——楚天观没死。
她的脾气就像她的衣服一样,红而辣,红而烈,受不了刺激,专走极端。
一脚踢开公西绿竹寝室,喊叫不已。
“你说,你为什么骗我?楚天观明明没死,你却骗我说他死了?”
冲上去,一巴掌已掴向躺在床上的公西绿竹。
事出突然,公西绿竹竟然没避开,吃了个火辣辣的锅贴,够他受了。
洛小双仍不放过,出掌再打。
公西绿竹这次可学乖了,反手抄住洛小双掴来的小手,怒道:“你发什么疯?”
近些日子,连续受创,对他无异是个相当大的打击,他心情也不好。
“你骗我!楚天观他没死,你骗我,骗我——”
洛小双仍猛力想痛打公西绿竹,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少烦人!”公西绿竹推开她“骗你又怎么样?”
洛小双又往上冲,扭打哭嚎不已。
啪,公西绿竹给了她一巴掌,怒道:“你再烦我,小心我宰了你!”
这掌打得洛小双滚落地面,哀恸欲绝地直捶着地面:“你骗我…我恨你…”哭闹一阵,公西绿竹心情似乎平静多了,方自下床,歉然道:
“小双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洛小双哭得更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