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金宝眼看避之不及,勉强吐出口中刀打掉两三支,却仍有一大片,他心下一横,喝出劲声,双手合并,吸龙神功运至十成,刹见掌幻白光,猛地翻张划圆,直若两颗月影晃动,竟而神奇将那大片白骨钉吸来。
眼看冷雪又自补身探近,手中又现暗器,洪金宝冷喝一声,双掌暴吐,一股狂劲似山洪暴泄,轰得冷雪如断线风筝暴撞墙面,又把木墙砸烂,倒掉外头。
洪金宝收招人立而起,轻步往外头行去,捉笑道:“跟你说你那两下子还杀不死我,你偏不信?”
冷雪默默从泥地中爬起,雨水淋湿发丝,顺着脸面溶化嘴角血丝往下流。她面无表情挽袖拭去血丝,凝眼过来,冷道:“你赢了!”
头一扬,似想等死。
洪金宝道:“我才不想杀你,走吧,记着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以后对我请尊重些。”摆摆手,他懒得理人,兀自回到火炉旁。
冷雪心头杂乱起伏不已。要是往常,她大不了杀人不成即自杀,犯不着欠人不杀之情。然而她却犯了一项错误,没有一刀杀了对手,而想以凌虐手法替哥哥报仇,搞到后来,却因恩恩怨怨缠打缠杀而产生莫名心理。
尤其是从得知非礼之刹那,她那十数年训练冷酷无情心性已打破,竟然产生一股尽力拚斗。输了才算欠人情心态,要是往常该是你死我亡的厮杀,这分明已是软了心。
是何原因促使自己产生矛盾心里?
冷雪尚未想通,也不想去想。她唯一感到的是——自己败了,却不想自杀,而不自杀又得欠人人情。
她真的没心情自杀!挣扎一阵,猛喘几口气,终做决定,冷道:“算我欠你情,但我会找机会还你,然后再取你性命替哥哥报仇,否则自绝当场。”
其实她也搞不懂自己是否真想替哥哥报仇,还是在找借口,因为那股意愿已显得相当低落。
洪金宝虽靠近火炉,却仍不时偷瞄外头,乍闻此话,他倒觉得送情送对了,这恩怨将可不必再激烈到拚个你死我活地步。
他淡笑着:“一定要这么复杂?”
冷雪仍自坚守决定:“我会再练武功,必将打败你。”
“到那时,我想不任你摆布都难喽!”洪金宝笑道:“既然暂时成为恩人,想不想进来喝几杯解解寒气?”
“就算是恩人,我也不跟你喝酒。”
冷雪冷斥,甩头即走。
洪金宝但觉说的过火了,瞧她已走,倒也紧张追向门口:“等等,看在恩人份上,告诉我,是不是花贵如叫你哥哥杀了寒进丁?”
冷雪顿时止步,似在挣扎,终于点头:“不错,是她。”
“这么说,她要我来此,是早知你躲在此处?”
“不错。”冷雪干脆转身过来以说个明白:“我没去苏州城,一路在等你来。我也不知她用意何在,她该知道我见着你,会不择手段杀掉你。”
“她要我找灵鬼洞,说是鬼面头陀常在那里练功?”
“她没说谎。”冷雪道:“鬼面头陀也聘我杀过人,我去过灵鬼洞。”
洪金宝哦了一声,猜不着花贵如心态及动机为何?
冷雪瞧他静默未再发问,遂又转身踏步离去。洪金宝但见她移动,霎时自然大叫:“喂…”
又不知说什么,冷雪果然又被叫住。
洪金宝一时不知该问什么?随口即说:“这算不算还我人情?”
冷雪身躯稍颤,忽而冷声道:“不算!”已然快步行去,任由洪金宝喂个没完,她还是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