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干窘:“不能多戳几个么,这样似乎比较卫生。”
“毛病不少,都在逃命,哪还如此讲究。自个儿先把底部置于车上,再扛佛身上车,往左旋锁,自可密合,我可没这个力气帮你。”刘伯温道:“还有,要锁身之前,先给我去解决一切,免得尿裤子,那已经不是卫不卫生而是面子问题。”
洪金宝窘干着笑意,还是照着指示先去解决一切。往回来时,刘伯温早牵来一匹不算壮却也不瘦的马匹,扣着马车,倒让车板平坦得多,洪金宝立即把底板先扛上车,随又钻身入佛像,运起真力,像顶着大水缸般一步步往马车行去。
刘伯温说是不帮忙,但瞧他迷失方向,仍引着他爬上马车,接合底板,连转十数圈方自密合。
刘伯温则抓来灰青泥块磨向细缝,使其看来似长铜绿,掩饰得更为隐秘。
他猛敲铜像,当然巨响,震得里头洪金宝耳根生疼,急声尖叫:“你想要我命不成?”声音传自底部小洞,似若蚊鸣。
刘伯温则轻轻笑道:“这是一般士兵惯有的检查行为,你要忍着,别胡乱鬼叫。”
“要关到何时?千万尽快,这不好受。”
“逃难哪会好受?你当做打坐不就成了。”
这话倒是有理,洪全宝遂想办法静下心情,渐行打坐起来。
刘伯温见时机已成熟,立即跨身上车,驱马往后门出巷道,再转街道。
马车行于泥砖道上,一簸一簸颠着,铜像自也铿铿轻响,但传至内部则如闪雷轰得洪金宝好生不舒服,然而已上贼船不忍也得忍,只好咬着牙硬撑下来。他直念阿弥陀佛,殊不知让他受苦的正是那尊阿弥陀佛。
街道虽是乱兵四处,但刘伯温一脸安祥驱车,并未引来多大困扰,得以安然行向西城门。然而要出城门,麻烦自然来了。
一大排人群中,他目标特别显眼,顿时引来两名守卫特别侍候,连人带车叫至一边检查。
“你是谁?干什么的?这佛像从何处取得,要载往何处?”
较高守卫冷森地说。
刘伯温早想妥应对之词,为求逼真他仍装出几许惧意:“小的姓何,雕佛的,在城南巧手轩工作,这佛像是为西山千佛寺所铸,正要载往千佛寺。”
“什么佛?我看是邪佛!”
较高守卫自认喇嘛方是正教,对此佛像实是不屑,一把砸来长枪敲下,震得洪金宝眼花缘乱,却不敢多吭一声。
那守卫敲一次还不够,又想敲第二次,甚至想把佛像推倒。
刘伯温见状急急请求:“大人行行好,神佛无罪。”
“他没罪,你就有罪,敢塑邪像,杀你千刀不为过。”
守卫猛踢佛像,却因过重,丝毫动弹不得,他气怒,猝而喝来兄弟:“把它推倒,有何好神气。”
几名守卫立即行来,伸手即推,佛像一晃,吓得洪金宝屏气凝神,运足功力,准备随时突袭。
刘伯温见状更是苦苦哀求:“大爷饶了我佛吧,人有罪,佛却无罪。”
他故意把声音提高、引来路人观望,本来蒙汉两族即有嫌隙,如今见着蒙人欺侮汉人所信仰神佛,那股受辱情绪随即升起,不少汉人已是面色冷森,青筋暴胀,大有一拚护佛之势。
那守卫照及眼神,更是狂妄斥喝:“瞧什么,再瞧,通通抓起来。”仍喝着兄弟猛推佛像。
忽见守卫头领斥道:“安达奴你在干嘛?放着人不检查推什么佛像,还不过来。”
他经验老道,犯不着在这节骨里节外生枝,始出言喝止。
那较高守卫突被喝止,心生不满,冷道:“我怀疑铜像内藏着人,否则它不会那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