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良逢站了起来，看看周围，已经有二、三十个兄弟倒在了血泊之中，离他不远一个新兵更是一动不动，坐在原地。

鬼的炮弹像下雨一样地落下来，比牧良逢经历过的任何一次炮击都要猛烈，他觉到自己像被淹没在了惊涛骇狼中，扑面而来的气和烟狠狠地撞击着他的，把他压得不过气来，耳朵里也尽是“嗡嗡”的声音。

“你们这些蠢货不想活了，训练的时候怎么教你们的，都给老趴下，瞄准了鬼再开枪。”猛看到这些新兵就来火，训练的时候一个个呆呆脑，装模作样，打起仗来就全慌了神。

牧良逢抓起几个红辣椒嘴里，咬着牙齿猛嚼一番吼：“不想死的全给我挖散兵坑，今日这仗，不是我们死，就是小鬼亡，都给我打起神来，和小鬼们拼了。”

大家有铲的用铲，没铲的用刺刀，赶着时间挖散兵坑。可是散兵坑尚未挖好，鬼就冲上来了。

没一会儿，特务团的炮兵营也开始炮击鬼，看来刘团长是担心一连的安危，想用炮击压制鬼的炮兵。鬼的炮兵受到攻击，立即把重心移开，转向特务团的炮兵阵地。

猛说：“这散兵坑是多挖一锹土，到时就少掉一块，鬼等会指不定又会炮击，大家快动手。”

“兄弟们，把鬼赶下去，我们这块地是风宝地，鬼也看中了。”

一个傻乎乎的新兵问他：“连长，我听说鬼是刀枪不的，咱们这么打有用吗？”

“乡佬看到没有？鬼是不是刀枪不？”新兵们一看这排长好啊！抬手就打死一个鬼，大受鼓舞，纷纷照平时的训练要领趴在地上开枪。一连的人员是齐了，但火力并没有提，新兵手上都是清一的旧中正式步枪，好枪全在老兵们手上。

牧良逢告诉新兵们：“大家不要慌，都趴下来，就当是在平时训练，对面的鬼都是些靶，瞄准了一枪一枪来。”

鬼看到前方山被中国军队占领，冲锋两次都没成功，就退了下去。接着，炮击就开始了，看来他们把攻击的重心移到了这里。

鬼在山坡上丢下几十尸，转撤退，准备下一攻。只见有四、五个鬼伤兵哇哇大叫着，有一个小队的鬼反扑回来，想抢走伤兵。这下好了，牧良逢一声令下：“专打抢人的鬼，

小伍一听这话差气得吐血，他一掌甩在那新兵的脸上：“你这个蠢货，乡佬，鬼也是人，和我们一样，一枪过去照样有个窟窿。”说着他抬起手就打了一枪，冲在最前面的一个鬼应声倒地。

“去，给这小一个辣椒，让他提提神。”来的时候，怕士兵们晚上冷，牧良逢特意从县城买了几公斤辣椒。阿贵拿起一个辣椒到那个新兵的嘴里，他仍然一动不动，阿贵摇了摇他，怦地一声，那新兵倒在地上，血从两只耳朵里面了来——他被炮弹活活地震死了。这个可怜的新兵，甚至没有看清楚鬼长什么模样就永远地倒下去了。

小伍吼一声：“他们既然看中了这块风宝地，那我们就把他们埋在这里。”士兵们的枪已经上膛，经过刚才一炮击后，新兵们已经慢慢适应了战场环境，战术动作熟练多了，几百个鬼，三、四百米的近距离冲锋，在牧良逢他们几个人的里，无疑都是些活靶，于是连里枪法好的，杀得腾起来，猛更是杀红了，没一会儿，就放倒了七个鬼，连里的几个机枪手也个个是好手，哒哒哒一阵后，鬼纷纷倒下。因为占据着有利地形，鬼的两冲锋都被击退，不过一连伤亡也不小。

坡上冲，终于赶在鬼的前一步占领了至，来不及布置兵力和阵地，就地向鬼展开阻击。战前，团里给一连补充了一个排的新兵，大多数是上过战场的，但枪炮声一响，这些新兵就发慌了，在阵地上到窜，有些还盲目开枪。

炮弹声渐渐远去，牧良逢的半个都埋在了土里，上全是泥土，阿贵和另外一个兄弟连忙把他挖了来。

“趴下，不要浪费弹了！”他看到有几新兵还傻乎乎地半蹲着与鬼远远地对，气得吼了起来。“不想死的都趴下。”

在这个硝烟弥漫和石土横飞的世界里，他们唯一能的只有尽量蜷缩起，尽量地贴泥土——那是离他们最近的地方。除了这样，他们什么都不了，士兵的血之躯和轻武在猛烈的炮击中显得十分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