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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音(2/2)

不胜思慕。”从前韩非的《储说》刚传来,司相如的《虚赋》刚写成,秦始皇和汉武帝恨不能和他们相见;但是后来相见了,结果却是韩非下狱,司相如被冷落:这不显然可以看是对同时人的轻视吗?至于班固同傅毅,作品成就本来差不多,但班固却讥笑傅毅说:“傅毅写起文章来就没个停止的时候。”曹植评论作家时,也贬低陈琳;丁廙请他修改文章,他就称赞丁廙说话得;刘修喜批评别人,他就把刘修比作古代的田:那么,曹植的偏见就很明显了。所以曹丕说“文人互相轻视”,这不是一句空话。还有楼护因有才,便居然荒唐得要评论文章,说什么司迁曾请教于东方朔;于是桓谭等人都来嘲笑楼护。楼护本来没有什么地位,信说就被人讥笑;何况作为一个文人学者,怎么随便发议论呢?由此看来,有见识超而不免崇古非今的人,那就是秦始皇和汉武帝;有才华卓越而抬自己、压低别人的人,那就是班固和曹植;有毫无文才而误信传说、不明真相的人,那就楼护。刘歆担心扬雄的著作会被后人用来酱坛盖,这难是多余的慨叹吗?

文学创作是作家的内心有所活动,然后才表现在作品之中;文学批评却是先看作品的文辞,然后再到作家的内心。从末追溯到源,即使隐微的也可以变得显豁。对年代久远的作者,固然不能见面,但读了他的作品,也就可以看到作者的心情了。难担心作品太奥吗?只恐怕自己见解太浅薄罢了。弹琴的人如果内心想到山和,尚可在琴声中表达自己的心情,何况文章既用笔写来,其中的理怎能隐藏?所以读者内心对作品中理的理解,就像睛能看清事的外形一样:睛清楚的话,就没有什么形态不能辨别;内心聪慧的话,就没有什么理不能明白。然而世俗上认识不清楚的人,刻的作品常被抛弃,浅薄的作品反而有市场。因此,庄周就讥笑人们只听庸俗的《折杨》,而宋玉也慨叹雅的《白雪》不被人欣赏。从前屈原说过:“我内心诚朴,而不善于表达,所以人们都不知我的才华众。”能认识众的才能的,只有正确的评论家。扬雄曾说他自己“内心喜刻的、博洽的、绝华丽的文章”,那么他不喜浅薄的作品,也就由此可知了。只要是见解刻,能看到作品意的人,就必能在欣赏杰作时获得内心的享受;好像天登台所见景可以使众人心情舒畅,音乐与味可以留住过客一样。据说兰是全国最香的,人们喜而佩在上,就可发更多的芬芳;文学书籍则是国家的华,要细细味才懂得其中的妙。一切愿意正确评论作品的人,还是特别注意这些吧。

只有弹过千百个曲调的人才能懂得音乐,看过千百宝剑的人才能懂得武;所以全面评价作品的方法,就是必须广泛地观察。看了峰就更明白小山,到过大海就更知小沟。在或轻或重上没有私心,在或或憎上没有偏见:这样就能和秤一样公平,和镜一样清楚了。因此,要查考作品中的思想情,先从六个方面去观察:第一是看作品采用什么裁,第二是看作品的遣词造句,第三是看作品对前人的继承与自己的创新,第四是看作品中表现的不同手法,第五是看作品用典的意义,第六是看作品的音节。这观察的方法如能实行,那么,作品的好坏就可以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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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三十万斤重的大钟,只有古时乐师夔和师旷才能制定。满箱的好书,就依靠卓越的评论家来判断。郑国的音乐会使人走歧途,千万不要为它迷惑听觉。惟有遵守评论的规则,才不致于走错路。

麒麟和獐,凤凰和野,都有极大的差别;珠玉和碎石块也完全不同;光之下显得很清楚,能够辨别它们的形态。但是鲁国官吏竟把麒麟当作獐,楚国人竟把野凤凰,魏国老百姓把玉误当怪异的石,宋国人把燕国的碎石块误当宝珠。这些的东西本不难查考,居然错误到这地步,何况文章中的思想情本来不易看清楚,谁能说易于分辨优劣呢?文学作品十分复杂,内容与形式织而多样化,欣赏评论者又常常各有偏,认识能力也不全面。例如情慷慨的人遇见激昂的声调就打起拍来,喜蓄的人读到细密的作品就会跟着走,有小聪明的人看见靡丽的文章就动心,好新奇的人对于不平常的事就觉得听。凡是合于自己脾胃的作品就称赏,不合的就不理会;各人拿自己片面的理解,来衡量多多样的文章:这真像一个人只知向东望去,自然永远看不到西边的墙一样。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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