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谈生者,年四十,无妇,常激读诗经,夜半,有女
,年可十五六,姿颜服饰,天下无双,来就生为夫妇之言,曰:“我与人不同,勿以火照我也,三年之后,方可照耳。”与为夫妇,生一儿,已二岁,不能忍,夜,伺其寝后,盗照视之。其腰已上生
,如人,腰已下,但有枯骨。妇觉,遂言曰:“君负我。我垂生矣,何不能忍一岁,而竟相照也?”生辞谢涕泣,不可复止。云:“与君虽大义永离;然顾念我儿若贫不能自偕活者,暂随我去,方遗君
。”生随之去,
华堂,室宇
不凡。以一珠袍与之,曰:“可以自给。”裂取生衣裾留之而去。后生持袍诣市,睢
王家买之,得钱千万。王识之曰:“是我女袍,那得在市?此必发冢。”乃取拷之。生
以实对。王犹不信,乃视女冢,冢完如故,发视之,棺盖下果得衣裾,呼其儿视,正类王女王乃信之,即召谈生,复赐遗之,以为女婿。表其儿为郎中。
南宋定伯,年少时,夜行,逢鬼,问之。鬼言:“我是鬼。”鬼问:“汝复谁?”定伯诳之,言:“我亦鬼。”鬼问:“
至何所?”答曰:“
至宛市。”鬼言:“我亦
至宛市。”遂行。数里,鬼言:“步行太迟,可共递相担,何如?”定伯曰:“大善。”鬼便先担定伯数里。鬼言:“卿太重,将非鬼也。”定伯言:“我新鬼,故
重耳。”定伯因复担鬼,鬼略无重。如是再三,定伯复言:“我新鬼,不知有何所畏忌?”鬼答言:“惟不喜人唾。”于是共行。
遇
,定伯令鬼先渡,听之,了然无声音。定伯自渡,漕漼作声。鬼复言:“何以有声?”定伯曰:“新死,不习渡
故耳。勿怪吾也。”行
至宛市,定伯便担鬼,着肩上,急执之。鬼大呼,声咋咋然,索下,不复听之。径至宛市中下着地,化为一羊,便卖之,恐其变化,唾之,得钱千五百,乃去。当时石崇有言:“定伯卖鬼,得钱千五。”
吴王夫差,小女,名曰紫玉,年十八,才貌俱。童
韩重,年十九,有
术,女悦之,私
信问,许为之妻。重学于齐,鲁之间,临去,属其父母使求婚。王怒、不与。女玉结气死,葬阊门之外。三年,重归,诘其父母;父母曰:“王大怒,玉结气死,已葬矣。”重哭泣哀恸,
牲币往吊于墓前。玉魂从墓
,见重
涕,谓曰:“昔尔行之后,令二亲从王相求,度必克从大愿;不图别后遭命,奈何!”玉乃左顾,宛颈而歌曰:“南山有乌,北山张罗;乌既
飞,罗将奈何!意
从君,谗言孔多。悲结生疾,没命黄垆。命之不造,冤如之何!羽族之长,名为凤凰;一日失雄,三年
伤;虽有众鸟,不为匹双。故见鄙姿,逢君辉光。
远心近,何当暂忘。”歌毕,歔欷
涕,要重还冢。重曰:“死生异路,惧有尤愆,不敢承命。”玉曰:“死生异路,吾亦知之;然今一别,永无后期。
将畏我为鬼而祸
乎?
诚所奉,宁不相信。”重
其言,送之还冢。玉与之饮燕,留三日三夜,尽夫妇之礼。临
,取径寸明珠以送重曰:“既毁其名,又绝其愿,复何言哉!时节自
。若至吾家,致敬大王。”重既
,遂诣王自说其事。王大怒曰:“吾女既死,而重造讹言,以玷秽亡灵,此不过发冢取
,托以鬼神。”趣收重。重走脱,至玉墓所,诉之。玉曰:“无忧。今归白王。”王妆梳,忽见玉,惊愕悲喜,问曰:“尔缘何生?”玉跪而言曰:“昔诸生韩重来求玉,大王不许,玉名毁,义绝,自致
亡。重从远还,闻玉已死,故赍牲币,诣冢吊唁。
其笃,终辄与相见,因以珠遗之,不为发冢。愿勿推治。”夫人闻之,
而抱之。玉如烟然。
声弓弩俱发,而鬼应声接矢数枚,皆倒土中。
吴先主杀武卫兵钱小小,形见大街,顾借赁人吴永,使永送书与街南庙,借木二匹,以酒噀之,皆成好
,鞍勒俱全。
卢充者,范人,家西三十里,有崔少府墓,充年二十,先冬至一日,
宅西猎戏,见一獐,举弓而
,中之,獐倒,复起。充因逐之,不觉远,忽见
北一里许,
门瓦屋,四周有如府舍,不复见獐。门中一铃下唱客前。充曰:“此何府也?”答曰:“少府府也,”充曰:“我衣恶,那得见少府?”即有一人提
陇西辛度者,游学至雍州城四五里,比见一大宅,有青衣女
在门。度诣门下求飧。女
告秦女,女命召
。度趋
阁中,秦女于西榻而坐。度称姓名,叙起居,既毕,命东榻而坐。即治饮馔。
讫,女谓度曰:“我秦闵王女,
聘曹国,不幸无夫而亡。亡来已二十三年,独居此宅,今日君来,愿为夫妇,经三宿。”三日后,女即自言曰:“君是生人,我鬼也,共君宿契,此会可三宵,不可久居,当有祸矣。然兹信宿,未悉绸缪,既已分飞,将何表信于郎?”即命取床后盒
开之,取金枕一枚,与度为信。乃分袂泣别,即遣青衣送
门外。未逾数步,不见舍宇,惟有一冢。度当时荒忙
走,视其金枕在怀,乃无异变。寻至秦国,以枕于市货之,恰遇秦妃东游,亲见度卖金枕,疑而索看。诘度何
得来?度
以告。妃闻,悲泣不能自胜,然向疑耳,乃遣人发冢启柩视之,原葬悉在,唯不见枕。解
看之,
情宛若。秦妃始信之。叹曰:“我女大圣,死经二十三年,犹能与生人
往。此是我真女婿也。”遂封度为驸
都尉,赐金帛车
,令还本国。因此以来,后人名女婿为“驸
;”今之国婿!亦为“驸
”矣。
汉,武建元年,东莱人,姓池,家常作酒,一日,见三奇客,共持面饭至,索其酒饮。饮竟而去。顷之,有人来,云:“见三鬼酣醉于林中。”
吴,赤乌三年,句章民杨度,至余姚,夜行,有一少年,持琵琶,求寄载。度受之。鼓琵琶数十曲,曲毕,乃吐,擘目,以怖度而去。复行二十里许,又见一老父,自云:“姓王,名戒。”因复载之。谓曰:“鬼工鼓琵琶,甚哀。”戒曰:“我亦能鼓。”即是向鬼。复擘
,吐
,度怖几死。琅琊秦
伯,年六十,尝夜行,饮酒,
经蓬山庙,忽见其两孙迎之;扶持百余步,便捉伯颈着地,骂:“老
!汝某日捶我,我今当杀汝。”伯思,惟某时信捶此孙。伯乃佯死,乃置伯去。伯归家,
治两孙,两孙惊惋,叩
言:“为
孙宁可有此?恐是鬼魅,乞更试之。”伯意悟,数日,乃诈醉,行此庙间,复见两孙来扶持伯。伯乃急持,鬼动作不得;达家,乃是两人也。伯着火炙之,腹背俱焦坼,
着
中,夜皆亡去。伯恨不得杀之,后月余,又佯酒醉,夜行,怀刃以去,家不知也,极夜不还,其孙恐又为此鬼所困,乃俱往迎伯,伯竟刺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