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书完)

…

“反对危害民族生存的内战！”

数倍于游行学生的广大市民群众，这时，简直像开了锅的沸，也突然爆发了移山倒海的狂呼：“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中国人起来救中国！”

一阵狂烈的掌声和呼声，完全掩盖了断断续续的枪声。

“民众们，组织起来！武装起来！中国人起来救中国呵！”

他的消息，这个受了伤的人，怎么一下竟在这个地方现了？静看到他，心脏惊喜得狂起来。就在这时，只见他在全被阻拦的青年学生面前，在万千个在枪声中并不惊慌逃窜的市民面前，把扬起来，忘掉了还在耳旁呼啸着的弹，站在的电车上，豪壮地向围在四周的市民和各校学生声讲演起来：“亲的同学们！一切不愿当亡国的同胞们！…”江华铜钟般的声音，嗡嗡震响在这寒冷的前门广场上。一天滴未的游行者，这时，忘了饥饿，忘了寒冷，忘了密布四周、杀气腾腾的军警，都不约而同地踮起脚尖、侧着耳朵，来听这个学联负责人的讲话。

“我们的示威游行集会没有别的目的，我们只是要表示我们真正的民意！现在有人说华北自治运动是自所谓人民的心愿，这完全是日本人和汉卖国贼假借民意的造谣！是欺骗！是别有用心的鬼把戏！…”

“打倒汉卖国贼！…”

“不愿当隶的人们起来斗争呵！”

呼声喊过，枪声又猛烈地响起来。这时电车上的江华不见了。一阵忧虑，一霎间突然压上静的心“他怎么样了？被捕了？还是又受伤了？…”但是，在激烈的张的斗争中，个人的一切却显得那么渺小和微不足，静对于江华的担心不过在心一闪就过去了，接着就和千千万万的人群一起，更加激昂地喊整个中华民族的声音：“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静的咙嘶哑了，千万个青年的咙都嘶哑了。尘土、泪和鲜血混凝在他们的脸上。在不远的前面，静又瞥见了王鸿宾教授和他的夫人。老教授的镜已经被打碎，他大的棉袍也已被扯烂，满是尘土的脸上凝结着血迹。但他仍和夫人互相地搀扶着，而且昂然地站在人群的前面。

无穷尽的人，鲜明夺目的旗帜，嘶哑而又悲壮的号，继续沸腾在古老的故都街和上空，雄健的步伐也继续在不停地前…不停地前…

“一边是神圣的工作，一边是荒与无耻。”静的心里忽然响起了这句话，这时，在她前…在千万动的人群里面…卢嘉川、林红、刘大、“姑母”、赵毓青，还有她那受了伤的、刚才又像彗星一样一闪而过的江华的面庞全一个个地闪了过来；接着不知怎的，胡梦安那个狼脸、愉那浮的黄脸，还有余永泽那亮晶晶的小睛也在她前闪过来了。排山倒海的人群，远远的枪声，涌着的鲜血，激昂的歌…一齐现在她的面前，像海涛样汹涌着。由于衰弱的加上过度的激动与疲劳，这时，她突然到一阵眩，几乎跌倒。可是，她旁边的一个女学生用力抱住了她。虽然彼此互不相识，但是她们地拥抱在一起了。

“反对分割领土的自治运动！”

关闭的城门并不能拦阻英勇无畏的青年游行者，他们俨然是攻的战士，一行行，一队队，在怒吼的寒风中，就像在狂擂的战鼓中向敌人开始了顽的攻击战。城门终于被人的海洋冲破了…敌人不得不在狂怒的人群面前打开了城门。于是浩浩的队伍又继续前。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