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燕只好站住脚，勉向父亲笑笑：“爸爸，没有什么。今天的报纸你看了吗？蒋介石在五全大会开幕式上的讲话你看到没有？”

愉不动声地微笑着。他用手在晓燕的肩上轻轻拍了一下，挨在她耳边说：“痴心的姑娘，真是个书呆。你完全忘掉我们都是些什么人喽…白区的地下工作者嘛。我负着这样重大的任务，住当然是极端机密的，而且是无定的。这是铁的纪律，谁能违背？只好连你也不能告诉。你该原谅我。至于酒气和粉香…燕，你真是太天真太简单了！除了你…我的人以外，我还必须和一些女同志来往。她们要化装，有时，我们要装*人挨得很近。至于酒嘛，为了麻痹敌人，有时还要装酒鬼。燕，这一切你、你真不明白吗？”

愉挨着她站住了。

“瞒着他们呀！今晚上我就偷着跑了。他们找也我不着了。你看，我来看看你，向你别，偏你不在，我正要打电话叫你回来，可巧，你自己回来了。王，只要组织分，我什么都兴。现在，我真兴极啦！”

和郑君才分别之后，她回到家里去。

“怎么！你怀疑我？”

她心情不安，在院里碰到正在散步的父亲，她瞅瞅他就往自己的屋里跑。教授微微一怔，追上去喊：“晓燕，晓燕，又怎么啦？”

“看见啦！这些卖国求荣的家伙又在放那些骗人的空炮：什么‘和平未到绝望时期，绝不放弃和平；牺牲未到最后关，亦不轻言牺牲。’难现在还不到牺牲的最后关？…”教授兴奋起来了，他郑重地看着女儿滔滔地议论起来。

“你上还有粉香、香香…而且不止一次。才，如果你另有所，你明白告诉我，我不会怎么样的…”晓燕的脸像河上的冰一样灰白了。

“去哪个工厂？在什么地方？”晓燕见了小俞，暂时把心上的烦闷丢掉，温厚地笑着问。

晓燕拍了她一下，笑着又问：“你爸爸妈妈叫你去？放着书不读，女不当，真要去受苦的工人？”

“才，告诉我实话…你、你是不是真…真我？”

“还有什么？”

晓燕握住小俞的手，问她：“到哪儿去？怎么这多日不见你了？”

晓燕低着不看他，用力摆着一条素的手帕。

“功课忙，加上课外又有好多工作，就谁也顾不得找了。林也是好久不见她了。你最近常见她吗？你问我到哪儿去吗？你猜不着，组织上答应了我的要求…不念书了，要到工厂工人工作去了。你听明白没有？我要到工人当中去了！”她东一句西一句兴奋得语无次地唠叨着。

俞淑秀拉过晓燕和她一同坐在床边。

但是满腹心事的晓燕今天却没有心绪去谈这些，她撒了个谎说上不舒服，丢下教授就跑回自己的屋去了。

“什么事？”

“我发现你有许多事瞒着我。”

小俞一下蹿起来，向梳妆台上拿过那把红的的大梳，然后跑回晓燕的边说：“王，你向我学习什么呀？你向这把梳的主人学习吧。你知它是谁的吗？林红的！她在牺牲前把这把梳给了我，从此以后，我一见这把梳，就想起她来。一想起她，我上就像长了翅膀，就长了无穷的力量。所以我一遇到困难，一遇到难受的不顺心的事，我就把这把梳拿来。我一拿起它，我一拿它往我的脑袋上一梳，我就好像变成了林红，我就什么也不怕，什么也不烦恼了。今天，我要走了，要离开家了，心里有儿难过…你知

晓燕笑了。虽然她的笑带着一凄凉的勉的意味。

“你、你就从来不肯告诉我你的住；你说你不喝酒的，可是我闻过你上的酒气；而且…”

小俞这孩可鬼。她向晓燕把一挤了个鬼脸，然后摇摇回答说：“不能告诉！谁也不能告诉。反正我要参加工人的队伍去了，多兴呵！”

一屋，吓了一，只见小俞淑秀正坐在梳妆台前，拿着一把大梳对镜梳妆。她一见晓燕，放下梳，就上去抱住她的脖。

“王，你可回来了！差连你也见不着了！知吗？今天夜里我就要走啦，要离开北平啦。”

晓燕凝神瞅着小俞，只见她那明净俊气的脸上带着一果决的气概。这颗青的火的心激励了晓燕，使她不觉忘掉了多日来的烦恼。她挨着小俞白的颈脖温存地笑：“真是有息的好孩，我应当向你学习！”

棵大树下招呼着愉：“嘿，你过来。”

那双鼓鼓的金鱼睛惊异地瞪着晓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