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槐英轻轻把手一拍,看透了个中秘密似的向静一笑:“我明白啦!他们怀疑你是…对吗?”她灵活的大
睛转了几转,然后把纤细的腰肢一扭,说
“我早就说过嘛,‘好人不党!’我就讨厌这个党那个党的互相勾心斗角。政治真就是个争名夺利的角逐场。”
“大写什么?”李槐英忘了生气,放随梦本扭过脸来好奇地看着林静。
静没有回答她,随便翻着书架上的书籍。这里摆着的除了一些洋装的文学书,还有一些
国的、法国的时装画报。
屋里的空气很张。虽然,侯瑞、吴建中两个人和李槐英的关系是不如张莲瑞更熟,因此他们不好意思说什么。
静趁这机会却说起笑话来。她安详地对屋里的几个人慢慢说
:“今年教育
下令复古,有一阵北平读经尊孔之风大盛。
得连民族意识都没有啦!”李槐英的糊涂话引起了张莲瑞激烈的驳斥,她认真地瞪视着李槐英,说话又像炒爆豆。这时李槐英生了气。她把脸一沉,把松松的卷发一甩,拿起一本英文书,谁也不瞧地就靠在床栏看起来。
“有一个人大写:‘汉文帝三字仿佛故识,但不知系汉
祖几代贤孙?至于答南粤王赵他…注意:这个学生把赵佗写成了赵他…则素昧平生,无从说起。且回去用功,明年再见!’试官一见这个卷
,立刻拿起朱笔批了一首五言绝句:‘汉
文帝爸,赵“佗”不是“他”今年既不中,明年再来吧!’”
静一字一句真切地说着、背着,引得屋里的四个大学生全大笑了。张莲瑞和李槐英两个女孩
笑得弯下腰去。但是
静在这时候表现得很沉稳,她不笑,等他们笑够了,她仍然接着说:“另外有个学生对第一个试题‘士先
识而后文艺论’更来得
脆。他在试卷上大写了十四个字是:‘若见
人甘下拜,凡闻过失要回
。’写完把笔一扔,掉
而去。试官一见这份卷
,气得大挥朱笔批
:‘应打四十大板,赶
场外!’多有意思,国民党的复古主义的命运就是这样…”
翻了几页,看到一幅穿着黎最时髦服装的金发女郎的彩
大照片,
静抬起
来对李槐英笑
:“听说今年北大把你选成了
王啦。你确实长得漂亮。一个人有漂亮的外形是幸福;要是同时再有一个
丽的灵魂,那就更
啦。”
“林…静?”张莲瑞悄悄向吴建中使了个
,伏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接着两个人都扭过
盯着
静看起来…好像她突然变成了一个可怕的东西,以致他们的脸上掩饰不住地
了惊慌的神
。
“你们怎么?…”李槐英刚刚惊奇地说了一句,张莲瑞拉起吴建中的胳膊也不回好像躲避瘟疫一般地跑
门外去了。
李槐英标致的白面孔微微一红,但她没有生气,只轻轻地打了静一下,说:“林
静,不,路芳…我总叫不惯你这个新名字,所以惹了祸。那么,你自己可以成为外形内
“得啦!”李槐英把小嘴一撇,俏地对
静说“你们这些政治家向来是危言耸听,我不同你说这些了。林
静,你
了些什么事叫张莲瑞他们对你这样?听说你还挨了王忠的打?…何苦呢,真是冤大
!”
剩在屋里的三个人有一阵儿都没有开。
有一个大学烈响应了教育
的号召,暑假就对学生举行了一次空前绝后的科举式的考试。这次考试的国文试题有两个:一个是‘士先
识而后文艺论’;一个是‘拟南粤王赵佗复汉文帝书’大学生在
这两个试题时,有人在卷
上就大写特写
…”
“李槐英,你的见解不对!”静没有因为刚才发生的意外打击而表现愤怒和气馁,她仍然用动人的大
睛镇静地看着李槐英说“你反对政治,但是任何人…不
他是自觉的还是不自觉的,谁又能离开政治而存在呢?你虽然不自觉,可是前几年当你掩护我帮助我的时候,当你憎恨胡梦安的时候,李槐英,你知
吗?你那时候就已经卷
到政治斗争里面去了。”
“林静!林
静!你怎么变得这么能说了啊!”李槐英笑得前仰后合地拍着
静的肩膀,失神地喊起了她过去的名字。但是这样一喊不要
,屋里轻松愉快的空气突然变了。
侯瑞想向静说什么,她向他努努嘴,他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