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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六(2/7)

原来众人吃茶时,宋四公在里面,听得是东京人声音,悄地打一望,又像个办公事的模样,心上有些疑惑,故意叫骂埋怨。却把茶老儿的儿衣服,打换穿着,低着,只买粥,走将来,因此众人不疑。

却说宋四公得门来,自思量:“我如今却是去那里好?

曾上太平鼎,到有名声。

宋四公怀里取个钥匙,名唤“百事和合”,不论大小细锁都开得。把钥匙一斗,斗开了锁,走土库里面去。得门,一个纸人手里,托着个银球。宋四公先拿了银球,把脚踏过许多关棙,觅了他五万贯锁赃,都是上等金珠,包裹。怀中取笔来,把津唾了,去上写着四句言语,:宋国逍遥汉,四海尽留名。

两边是廊屋,去侧首见一碗灯。听着里面时,只听得有个妇女声:“你看三哥恁么早晚,兀自未来。”宋四公:“我理会得了,这妇女必是约人在此私通。”看那妇女时,生得:黑丝丝的发儿,白莹莹的额儿,翠弯弯的眉儿,溜度度的儿,正隆隆的鼻儿,红艳艳的腮儿,香儿,平坦坦的儿,白堆堆的儿,玉纤纤的手儿,细袅袅的腰儿,弓弯弯的脚儿。

那妇女被宋四公把两只衫袖掩了面,走将上来。妇女:“三哥,甚么遮了脸唬我?”被宋四公向前一捽,捽住腰里,取刀来:“悄悄地!则声,便杀了你!”那妇女颤一团:“告公公,饶命。”宋四公:“小娘,我来这里不是。我问你则个:他这里到上库有多少关闭?”妇女:“公公房,十来步有个陷坑,两只恶狗。过了便有五个防土库的,在那里吃酒赌钱,一家当一更,便是土库。

众人路上离不得饥餐渴饮,夜住晓行。到郑州,问了宋四公家里,门前开着一个小茶坊。众人去吃茶,一个老上灶茶。众人:“一请四公来吃茶。”老:“公公害些病未起在,等老去传话。”老去了,只听得宋四公里面叫起来:“我自风发,教你买三文粥来,你兀自不肯。每日若钱养你,讨不得替心替力,要你何用?”刮刮地把那茶老打了几下。只见茶的老,手把粥碗:“众上下少坐,宋四公教我买粥,吃了便来。”

众人只宋四公,来收他。那老儿说:“老汉是宋公茶的,恰才把碗去买粥的,正是宋四公。”众人见说,吃了一惊,叹:“真个是好手,我们看不仔细,却被他瞒过了。”只得门去赶,那里赶得着?众公的只得四散,分各去,挨查缉获,不在话下。

踏着关棙,银球脱在地下,有条合溜,直到员外床前,惊觉,教人捉了你。”宋四公:“却是恁地。小娘,背后来的是你兀谁?”妇女不知是计,回过去,被宋四公一刀,从肩上劈将下去,见血光倒了。

众人等个意休不休,买粥的也不见回来,宋四公也竟不见来。众人不奈烦,去他房里看时,只见缚着一个老儿。

那妇女被宋四公杀了。宋四公再房门来,行十来步,沿西手走过陷坑,只听得两个狗吠。宋四公怀中取酸馅,着些个不君臣作怪的药,在里面,觑得近了,撇向狗边去。狗闻得又香又吃了。先摆番两个狗,又行过去,只听得人喝么么六六,约莫也有五六人在那里掷骰。宋四公怀中取一个小罐儿,安些个作怪的药在中面,把块撇火石,取些火烧着,鼻馨香。那五个人闻得:“好香!

我有个师弟,是平江府人,姓赵名正。曾得他信,如今在谟县。我不如去投奔他家也罢。”宋四公便改换服,妆一个狱家院打扮,把一把扇

且说张员外家,到得明日天晓,五个男女苏醒,见土库门开着,药死两个狗,杀死一个妇女,走去覆了员外。员外去使臣房里下了状。滕大尹差王七殿直遵,看贼踪由。公的看了上四句言语,数中一个老成的叫周五郎周宣,说:“告观察,不是别人,是宋四。”观察:“如何见得?”周五郎周宣:“‘宋国逍遥汉’,只着上面个‘宋’字;‘四海尽留名’,只着个‘四’字;‘曾上太平鼎’,只着个‘曾’字;‘到有名声’,只着个‘到’字。上面四字:‘宋四曾到’。”王殿直:“我久闻得路的,有个宋四公,是郑州人氏,最手段。今番一定是他了。”便教周五郎周宣将带一行公的,去郑州于办宋四。

员外日早晚兀自烧香。”只闻来闻去,只见脚在下在上,一个倒了,又一个倒。看见那五个男女,闻那香,一霎间都摆番了。宋四公走到五人面前,见有半掇儿吃剩的酒,也有果菜之类,被宋四公把来吃了。只见五个人睁睁地,只是则声不得。

当直打他一顿。路行人看见也不忿。那捉笊篱的哥哥吃打了,又不敢和他争,在门前指着了骂。只见一个人叫:“哥哥,你来,我与你说句话。”捉笊篱的回过来,看那个人,却是狱家院打扮一个老儿。两个唱了喏。老儿:“哥哥,这禁魂张员外,不近理,不要共他争。我与你二两银,你一文价卖生萝卜,也是经纪人。”捉笊篱的得了银,唱喏自去,不在话下。

写了这四句言语在上,土库也不关,取条路那张员外门前去。宋四公思量:“梁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家。”连更彻夜,走归郑州去。

那老儿是郑州奉宁军人,姓宋,排行第四,人叫他宋四公,是小番闲汉。宋四公夜至三更前后,向金梁桥上四文钱买两只焦酸馅,揣在怀里,走到禁魂张员外门前。路上没一个人行,月又黑。宋四公取蹊跷作怪的动使,一挂挂在屋檐上,从上面打一盘盘在屋上,从天井里一将下去。

便走到上库门前,见一胳膊来大三簧锁,锁着土库门。

得那土库,一个纸人,手里托着个银球,底下着关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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