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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回(2/3)

摆上酒来,聘娘擎翠袖,将一杯奉了陈四老爷;第二杯就要奉师父,师父不敢当,自己接了酒。彼此放在桌上。虔婆也走来坐在横。候四老爷一杯,虔婆自己也奉一杯酒,说:“四老爷是在国公府里吃过好酒好肴的,到我们门人家,那里吃得惯!”聘娘:“你看侬妈也韶刀了!难四老爷家没有好的吃,定要到国公府里,才吃着好的?”虔婆笑:“姑娘说的是,又是我的不是了,且罚我一杯!”当下自己斟着,吃了一大杯。陈木南笑:“酒菜也是一样。”虔婆:“四老爷,想我老在南京也活了五十多

过了一日,陈木南写了一个札字,叫长随拿到国公府向徐九公借了二百两银,买了许多缎疋,了几衣服,长随跟着,到聘娘家来见礼。到了来宾楼门,一只小猱狮狗叫了两声,里边那个黑胖虔婆来迎接。看见陈木南人面,慌忙说:“请夫到里边坐。”陈木南走了去,两间卧房,上面小小一个妆楼,安排着瓶、炉几,十分清雅。聘娘先和一个人在那里下围棋,见了陈木南来,慌忙了局来陪,说:“不知老爷到来,多有得罪。”虔婆:“这就是太平陈四老爷。你常时念着他的诗,要会他的。四老爷才从国公府里来的。”陈木南:“两不堪的衣裳,妈妈休嫌轻慢。”虔婆:“说那里话,夫请也请不至!”陈木南因问:“这一位尊姓?”聘娘接过来:“这是北门桥邹泰来太爷,是我们南京的国手,就是我的师父。”陈木南:“久仰。”邹泰来:“这就是陈四老爷?一向知是徐九老爷姑表弟兄,是一位贵人。今日也肯到这里来,真个是聘娘的福气了!”聘娘:“老爷一定也是手,何不同我师父下一盘?我自从跟着邹师父学了两年,还不曾得着他一着两着的窍哩!”虔婆:“夫且同邹师父下一盘,我下去备酒来。”陈木南:“怎好就请教的!”聘娘:“这个何妨,我们邹师父是极喜下的。”就把棋枰上棋,请他两人坐下。

邹泰来:“我和四老爷自然是对下。”陈木南:“先生是国手,我如何下的过!只好让几请教罢。”聘娘坐在傍边,不由分说,替他排了七个黑。邹泰来:“如何摆得这些!真个是要我丑了!”陈木南:“我知先生是不空下的,而今下个彩罢。”取一锭银聘娘拿着。聘娘又在傍边偪着邹泰来动着。邹泰来勉下了几。陈木南起首还不觉的,到了半盘,四受敌,待要吃他几,又被他占了外势;待要不吃他的,自己又不得活;及至后来,虽然赢了他两,确费尽了气力。邹泰来:“四老爷下的!和聘娘真是个对手!”聘娘:“邹师父是从来不给人赢的,今日一般也输了!”陈木南:“邹先生方才分明是让,我那里下的过!还要添两再请教一盘。”邹泰来因是有彩,又晓的他是屎碁,也不怕他恼,摆起九个,足足赢了三十多着。陈木南肚里气得生疼,拉着他只下了去;一直让到十三,共总还是下不过,因说:“先生的棋实是,还要让几个才好。”邹泰来:“盘上再没有个摆法了,却是怎么样好?”聘娘:“我们而今另有个顽法。邹师父,一着不许你动,随便拈着丢在那里就算。这叫个‘凭天降福’。”邹泰来笑:“这成个甚么款!那有这个理!”陈木南又偪着他下,只得叫聘娘拿一个白混丢在盘上,接着下了去。这一盘,邹泰来却杀死四五块。陈木南正在暗喜,又被他生一个劫来,打个不清。陈木南又要输了。聘娘手里抱了乌云覆雪的猫,望上一扑,那棋就了。两人大笑,站起来,恰好虔婆来说:“酒席齐备。”

了侧室,后来生了官,就可算的母以贵。那些戏的,凭他怎么样,到底算是个贱役。自从杜先生一番品题之后,这些缙绅士大夫家筵席间,定要几个梨园中人,杂坐衣冠队中,说长短,这个成何统!看起来,那杜先生也不得辞其过!”徐九公:“也是那些暴发人家,若是我家,他怎敢大胆?”说了一会,陈木南又觉的上烦,忙脱去一件衣服。家接了去。陈木南:“尊府虽比外面不同:怎么如此太?”徐九公:“四哥,你不见亭外面一丈之外,雪所不到?这亭却是先国公在时造的,全是白铜铸成,内中烧了煤火,所以这般温。外边怎么有这样所在!”陈木南听了,才知这个原故。两人又饮一会。天气昏暗了,那几百树梅上都悬了羊角灯,磊磊落落,将起来,就如千明珠,下照耀,越掩映着那梅,横斜可。酒罢,捧上茶来吃了,陈木南告辞回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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