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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2/5)

那时日本海军,正在大同沟战胜了中国海军,举国若狂,庆祝凯胜,东京的市民尤其兴得手舞足蹈。盘赌场里,赌客来得如如海,成日成夜,整千累万的输赢。生意越好,事务越忙,意

刀的手,徐徐垂了下来,惊醒似地:“我在这里什么?杀人吗?杀人,是个罪;杀人的人,是个凶手。那么,到底该杀不该杀呢?她不过受了生理上的使命,不自觉地成就了这个行为,并不是她的意志。遗传的病,是她祖父留下的,她也是被害人,不是故意下毒害人。至于图快乐,想金钱,这是人类普遍的自私心,若把这个来的罪案,那么全世界人没一个不该杀!不是耶稣,不能独自她替全人类受惨刑!没有可杀的罪,在我更没有杀她的理。我为什么要酒醉呢?冲动呢?明知故犯的去冒险呢?无恋而对女,便是蹂躏女权,传染就是报应!人家先向你报了仇,你如何再有向人报仇的权?”清之介想到这里,只好没打彩地倒拖了佩刀,踅回自己房里,把刀一丢,倒在地铺上,把被窝蒙了,心上好象火一般的烧炙,知仇是报不成,恨是消不了,看着人生真要不得,自己这样的人生更是要不得!病痛的袭击,没逃避;经济的压迫,没法推开;讥笑的耻辱,无从洗涤;憎厌的丑恶,无可遮盖。想来想去,很决地下了结论:自己只有一条路可走,只有一个法可以解脱一切的苦。什么路?什么法?就是自杀!那么上就下手吗?他想:还不能,只因他和兄弟六之介是很友的,还想见他一面,嘱咐他几句话,等到明晚再还不迟。当夜清之介搅扰了一整夜,没有合过,好容易到天明,慌忙起来盥洗了,就奔到六之介的寓所。那时六之介还没起,被他闯去叫了起来,六之介倒吃惊似地问:“哥哥,只怕天不早了罢?我真睡胡涂了!”说着,看了看手表:“呀,还不到七钟呢!哥哥,什么事?老早的跑来!”忽然映着斜的太光,见清之介死白的脸,蹙着眉,垂着,有气没力地倒在一张藤躺椅上,只不开,心里吓了一,连连问:“你怎么?你怎么?”清之介没见兄弟之前,预备了许多话要说。谁知一见面,间好象有什么鲠住似的,一句话也挣不来。等了好半天,被六之介得无可如何,才吞吞吐吐把昨夜的事说了来。原定的计划,想把自杀一节瞒过。谁知临说时,不听你意志的使唤,顺着全淌了来。六之介听完,立刻板了脸,发表他的意见:“死倒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哥哥自杀的目的,兄弟的实在不懂!怕人家讥笑吗?我睛里就没有看见过什么人!怕人家憎厌我吗?我先憎厌别人的亲近我!怕痛苦吗?这一病的痛苦都熬不住,如何算得武士的日本人!自杀是我赞的,象哥哥这样的自杀,是盲目的自杀,否则便是疯狂的自杀。我的,只看前面,前面有路走,还有很阔大的路,我决不自杀。”清之介被六之介这一的演说倒堵住了。当下六之介拉了他哥哥同到一家咖啡馆里,吃了早餐,后来又送他回戏院,劝了一番,晚间又陪他同睡,监视着。直到清之介说明不再起自杀的念,六之介方放心回了自己的寓。

六之介得没法摆布,寻访的念渐渐淡了。

过了些时,六之介不见哥哥来,终有些牵挂,偷个空儿,又到戏院宿舍里来探望他哥哥。谁知一到宿舍里卧房前,只见房门闭,推了几遍没人应,叫个仆欧来问时,说小山先生请假回大岛村去已经五六天了。六之介听了惊疑,暗忖哥哥决不会回家,难来,这倒是我误了事了。转念一想,下女,虽则哥哥恨她,哥哥的真去向,只怕她倒知些影响,回就向仆欧:“这里有个下女,可能叫她来问一下?”仆欧微笑答:“先生倒问起?可巧在小山先生走后第二天,也歇了去,不知去向了。”说时咬着有恶意的笑容。这一来,倒把六之介提到浑术里,再也摸不清路,知在这里也无益,来顺便到戏院里打听事人和他的同事,大家只知他正式请假。不过有几个说,他请假之前,觉得样是很慌忙的,也问不理来。六之介回家,忙写了一封给大岛村亲戚的信,一面又到各酒吧间、咖啡馆、馆去查访,整整闹了一星期,一踪迹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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