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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2/4)

本月重九日,敬借味莼园开谈瀛会。凡我同人,或持旄历聘,或凭轼偶游,足迹曾及他洲,壮游逾乎重译者,皆得来预斯会。借他山攻错之资,集世界通之益,翘盼旌旄,勿吝金玉!敬列台衔于左:

话说当时淑云看了客单,微笑:“大约不过这几个人罢了,就少了雯青和次芳两个,听说也快回国,不知他们赶得上吗?”度一面接过客单,一面答:“昨天知雯青夫人已经到这里来迎接了。上海已把洋务局预备来,专候使节。大约今明必到。”言次,两人已踏上了那大洋房的平台。正要门,忽然门外风驰电卷的来了两辆华丽车,后面尘,跟着四匹上跨着红缨帽的四个俊僮。那车一到洋房门停住了,就有一群老妈丫开了车门,扶两位佳人,一个是中年的贵妇,一个是姣小的姬,都是珠围翠绕,粉滴脂酥,款步门而来。淑云、度倒站着看呆了。度低低向淑云说:“那年轻的,不是雯青的如夫人吗?大约那中年的,就是正太太了。”淑云:“不差。大约雯青已到了,我们客单上快添上吧!我想我先回去拜他一趟,后日好相见。你在这里给园主人把后天的事情说定,叫他把东边老园的厅,借给我们会所就得了。”度答应,自去找寻园主人,这里淑云见雯青的家眷,许多人簇拥着上楼,拣定座儿,自去啜茗。淑云也无心细看,连忙叫着家伺候,匆匆上车回去拜客不提。

前充德国正使李大人印葆丰,号台霞;

面围着绿的大草地,草地中间矗立一座巍焕的舞厅,大家都叫它安凯第。原是中国士女会集茗话之所。这日正在秋天气,节近重,草作金,枫吐火光,秋开,梧叶飘堕,佳人油碧,公丝鞭,拾翠寻芳,歌来舞往,非常闹。其时又当夕衔山,一片血般的晚霞,斜照在草地上,迎着这片光中,却有个骨秀腴神、光风霁月的老者,一手捋着淡淡的黄须,缓步行来。背后随着个中年人,也是眉目英,气概端凝,罗匡济之才,面盎诗书之泽。一闲谈一走的,齐向那大洋房前。那老者忽然叹:“若非老夫微疴淹滞,此时早已在敦、黎间,呼西洋自由空气了!”那中年笑:“我们此时若在西洋,这谈瀛胜会那得举发。大人的清恙,正天所以留大人为群英之总持也!可见盍簪之聚,亦非偶然。”那老者:“我兄奖饰过当,老夫岂敢!但难得此时群贤毕集,不能无此盛举,以志一时之奇遇。前日托兄所拟的客单,不知已拟好吗?”那中年说:“职已将现在这里的人大略拟就,不知有无挂漏,请大人过目。”说着,就赶忙在靴统里一个梅红全帖,双手递给老者。那老者揭开一看,只见那帖上写

直肃候补、招商局总办、前奉旨游历法国大人印中,号菽;

现在常镇、前奉旨游历英国柴大人印龢,号韵甫;

原来雯青还是昨日上午抵埠的,被脚靴手版胶扰了一日,直到上灯时,方领了彩云了洋务局公馆,知夫人在此,连忙接来,夫妻团聚,畅话离情,快活自不必说。到了次日,雯青叫张夫人领着彩云各游玩,自己也门拜访友好,直闹到天黑方归。正在上房,一面叫彩云伺候更衣,一面与夫人谈天,细问今日游玩的景致。张夫人一一的诉说。那当儿,金升拿着个帖,上来回:“刚才薛大人自己来过,请大人后日到味莼园一聚,万勿推辞。临走

下面另写一行“愚弟薛辅仁顿首拜订”

看官,你们这老者是谁?原来就是无锡薛淑云。还是去年七月,奉了使英、法、意、比四国之命。谁知淑云奉命之后,一病经年,至今尚未放洋。月内方才来沪,驻节天后,还须调养多时,再行启程。那个中年人,就是雯青那年与云仁甫同见的王度,原是这回淑云奏调他参赞,一同洋的。这两人都是当世通才,知世界大势,气味甚是相投。当时在沪无事,恰值几个旧友,如吕顺斋从日本任满归期,徐忠华为办铁料来沪,菽、仁甫则本寓此间。淑云素好客,来此地聚着许多朋,因与度商量,拟邀曾经洋者作一盛会,借此聚集冠裳,兼可研究世局。其时恰好京卿俞西塘,有奉旨查办事件;常、镇柴韵甫,有与上海会商事件,这两人也是一时有名人,不期而遇,都聚在一。所以度一并延请了。闲话少说。

大理寺正堂、前充英、法使大臣俞大人印耿,号西塘;

记名、日本使大臣吕大人印苍舒,号顺斋;

分省补用、前奉旨游历各国、现充英、法、意、比四国参赞王大人印恭,号度。

直隶候补、前充、日、秘使大臣云大人印宏,号仁甫;

湖北候补、铁厂总办、前充德国参赞徐大人印英,号忠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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