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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2/3)

却说公坊这次来苏,原为约着雯青、唐卿、珏斋同伴都,次日大家见面,就把这话和雯青说明了,雯青自然极赞成。又知公坊是要趁便应顺天乡试的,不能迟到八月,好在自己这回请假回来,除了省亲接眷也无别事,当下就商定了行期,各自回去料理行装,说定在上海会齐。匆匆过了一个月,那时正是七月初旬,炎蒸已过,新凉乍生,雯青就别了老亲,带了夫人;唐卿、珏斋也各携眷属。只有公坊是一肩行李,两个书僮,最为潇洒。大家到了上海,上了海,海程迅速,不到十天,就到了北京。雯青、唐卿、珏斋三人,不消说都已托人租定了寓所,大家倒都要留公坊去住。公坊得左右为难,索一家都不去,反一个人住到顺治门大街的毗陵公寓里去。从此,就和雯青、唐卿、珏斋常常来往。肇廷本先在京,朋友聚在一起,着实闹,而且这一班人,从前大半在英社过风的,这回重到首都之区,见多识广,学问就大不同了。把“且夫、尝思”,都丢在脑后,一见面。不是谈小学经史,就是讲诗古文词;不是赏鉴版本,就是搜罗金石。雯青更加读了些徐松龛《瀛环志略》,陈资斋《海国见闻录》,魏默《海国图志》,渐渐博通外务起来,当都十分重。还有同乡潘八瀛尚书、宗荫龚和甫尚书,平常替他们延誉,同声相应,同气相求,不晓得结识了多少当世名!隔了两年,菶如竟也中了状元,与雯青先后辉映,也挈眷北来。只有曹公坊考了两次,依然报罢。本想回南,经雯青劝驾,索捐了个礼郎中,留京供职。在公坊并不贪利禄之荣,只为恋朋友之乐,金门大隐,自预雅;鞠,偶寄馨逸,清雅萧闲的日月,倒也过得快活。闲言少表。

如今且说那一年,又遇到秋试之期,那天是八月初旬,秋天气,雯青一人闷坐书斋,一阵拂拂的金风,带着郁的桂香扑湘帘。抬一望,只见一凉月初上柳梢。忽然想起今天是公坊场的日,晓得他素落拓,不亲细务,独作客,考一切,只怕没人料理。雯青待公坊是非常心的,便立时预备了些笔墨纸张及零星需用的东西,又嘱张夫人了些小菜,坐了车,带了亲自去看公坊,想替他整备一下。刚要到公寓门前,远远望见有一辆十三太保的快车,驾着一匹剪鬃的红小川,寓里飘飘洒洒跑一个十五六岁、华装夺目的少年,上车,放下车帘,车夫儿声“得得于于”,那车飞快地往前走了。雯青一时没看清脸庞,看去好象是个相公模样,暗想是谁叫的呢?转念:“不对,今天谁还有工夫叫条呢!嗄,不要

多东西,时常有信来问长问短。姓汪的有些私房,所以还不肯来见客。我是没法,才替他丢脸。我原名傅珍珠,是在烟台时依着假母的姓,褚是我的真姓,林是小名,真名实在叫畹香。人家倒冤枉我卷逃!金大人,你想我的命苦不苦呢?”雯青听完这一席话,笑向大家:“俗语说得好,一张床上说不两样话。你们听,林的话不是句句护着孝琪吗?”唐卿:孝琪的行为虽然不足为训,然听他的议论思想也有独到,这还是定庵的遗传。”公坊:“定庵这个人,很有关于本朝学术系统的变迁。我常本朝的学问,实在超过唐、宋、元、明,只为能把大家的思想,渐渐引到独立的正轨上去。若细讲起来,该把这二百多年,分三个时期:第一个时期,是开创时期,改是顾、阎、惠、诸大儒,能提实证的方法来读书,不论一名一,都要切实证据,才许你下论断,不能望文生义,就是圣经贤传,非经过他们自己的一番考验,不肯瞎崇拜;第二时期,是整理时期,就是嘉时毕、阮、孙、洪、钱、王、段、桂诸家,把经史诸校正辑补,向来不可解的古籍,都变了文从字顺,第三时期,才是研究时期,把古人已整理的书籍,了一层,研求到意义上去,所以了魏默、龚定庵一班人,发生独立的思想,成了这惊人的议论。依我看来,这还不过是思想的萌芽哩!再过几年,只怕稷下、骊山争议之风,复见今日。本朝学问的统系,可以直接周、秦,两汉且不如,何论魏、晋以下!”珏斋:“就论金石,现在的考证方法,也注意到古代的社会风俗上,不专论名字画了。”于是大家谈谈讲讲,就摆上台面来,自己请雯青坐了首席,其余依齿坐了。酒过三巡,烛经数跋,掞今吊古,赏奇析疑,醉后诙谐,成黄车之掌录;尘余咳吐,亦青琐之轶闻。直到漏尽钟鸣,方始酒阑人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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