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书三十　　乌wan鲜卑东夷传第三十

书载“蛮夷猾夏”诗称“玁狁孔炽”久矣其为中国患也。秦、汉以来，匈nu久为边害。孝武虽外事四夷，东平两越、朝鲜，西讨贰师、大宛，开邛苲、夜郎之dao，然皆在荒服之外，不能为中国轻重。而匈nu最bi1于诸夏，胡骑南侵则三边受敌，是以屡遣卫、霍之将，shen入北伐，穷追单于，夺其饶衍之地。后遂保sai称籓，世以衰弱。建安中，呼厨泉南单于入朝，遂留内侍，使右贤王抚其国，而匈nu折节，过于汉旧。然乌wan、鲜卑稍更强盛，亦因汉末之luan，中国多事，不遑外讨，故得擅（汉）南之地，寇暴城邑，杀略人民，北边仍受其困。会袁绍兼河北，乃抚有三郡乌wan，chong其名王而收其jing1骑。其后尚、熙又逃于蹋顿。蹋顿又骁武，边chang老皆比之冒顿，恃其阻远，敢受亡命，以雄百蛮。太祖潜师北伐，出其不意，一战而定之，夷狄慑服，威振朔土。遂引乌wan之众服从征讨，而边民得用安息。后鲜卑大人轲比能复制御群狄，尽收匈nu故地，自云中、五原以东抵辽水，皆为鲜卑ting。数犯sai寇边，幽、并苦之。田豫有ma城之围，毕轨有陉北之败。青龙中，帝乃听王雄，遣剑客刺之。然后zhong落离散，互相侵伐，强者远遁，弱者请服。由是边陲差安，（汉）南少事，虽时颇钞盗，不能复相扇动矣。乌wan、鲜卑即古所谓东胡也。其习俗、前事，撰汉记者已录而载之矣。故但举汉末魏初以来，以备四夷之变云。魏书曰：乌wan者，东胡也。汉初，匈nu冒顿灭其国，馀类保乌wan山，因以为号焉。俗善骑she1，随水草放牧，居无常chu1，以穹庐为宅，皆东向。日弋猎禽兽，食rou饮酪，以mao毳为衣。贵少贱老，其xing悍骜，怒则杀父兄，而终不害其母，以母有族类，父兄以己为zhong，无复报者故也。常推募勇健能理决斗讼相侵犯者为大人，邑落各有小帅，不世继也。数百千落自为一bu，大人有所召呼，刻木为信，邑落传行，无文字，而bu众莫敢违犯。氏姓无常，以大人健者名字为姓。大人已下，各自畜牧治产，不相徭役。其嫁娶皆先私通，略将女去，或半岁百日，然后遣媒人送ma牛羊以为聘娶之礼。婿随妻归，见妻家无尊卑，旦起皆拜，而不自拜其父母。为妻家仆役二年，妻家乃厚遣送女，居chu1财物，一出妻家。故其俗从妇人计，至战斗时，乃自决之。父子男女，相对蹲踞，悉髡tou以为轻便。妇人至嫁时乃养发，分为髻，著句决，饰以金碧，犹中国有冠步摇也。父兄死，妻后母执嫂；若无执嫂者，则己子以亲之次妻伯叔焉，死则归其故夫。俗识鸟兽yunru，时以四节，耕zhong常用布谷鸣为候。地宜青穄、东墙，东墙似蓬草，实如葵子，至十月熟。能作白酒，而不知作麹蘖。米常仰中国。大人能作弓矢鞍勒，锻金铁为兵qi，能刺韦作文绣，织缕氈〈mao曷〉。有病，知以艾灸，或烧石自熨，烧地卧上，或随痛病chu1，以刀决脉出血，及祝天地山川之神，无针药。贵兵死，敛尸有棺，始死则哭，葬则歌舞相送。fei养犬，以采绳婴牵，并取亡者所乘ma、衣物、生时服饰，皆烧以送之。特属累犬，使护死者神灵归乎赤山。赤山在辽东西北数千里，如中国人以死之魂神归泰山也。至葬日，夜聚亲旧员坐，牵犬ma历位，或歌哭者，掷rou与之。使二人口颂咒文，使死者魂神径至，历险阻，勿令横鬼遮护，达其赤山，然后杀犬ma衣物烧之。敬鬼神，祠天地日月星辰山川，及先大人有健名者，亦同祠以牛羊，祠毕皆烧之。饮食必先祭。其约法，违大人言死，盗不止死。其相残杀，令都落自相报，相报不止，诣大人平之，有罪者出其牛羊以赎死命，乃止。自杀其父兄无罪。其亡叛为大人所捕者，诸邑落不肯受，皆逐使至雍狂地。地无山，有沙漠、liu水、草木，多蝮蛇，在丁令之西南，乌孙之东北，以穷困之。自其先为匈nu所破之后，人众孤弱，为匈nu臣服，常岁输牛ma羊，过时不ju，辄虏其妻子。至匈nu壹衍鞮单于时，乌wan转强，发掘匈nu单于冢，将以报冒顿所破之耻。壹衍鞮单于大怒，发二万骑以击乌wan。大将军霍光闻之，遣度辽将军范明友将三万骑出辽东追击匈nu。比明友兵至，匈nu已引去。乌wan新被匈nu兵，乘其衰弊，遂进击乌wan，斩首六千馀级，获三王首还。后数复犯sai，明友辄征破之。至王莽末，并与匈nu为寇。光武定天下，遣伏波将军ma援将三千骑，从五原关出sai征之，无利，而杀ma千馀匹。乌wan遂盛，钞击匈nu，匈nu转徙千里，漠南地空。建武二十五年，乌wan大人郝旦等九千馀人率众诣阙，封其渠帅为侯王者八十馀人，使居sai内，布列辽东属国、辽西、右北平、渔yang、广yang、上谷、代郡、雁门、太原、朔方诸郡界，招来zhong人，给其衣食，置校尉以领护之，遂为汉侦备，击匈nu、鲜卑。至永平中，渔yang乌wan大人钦志贲帅zhong人叛，鲜卑还为寇害，辽东太守祭肜募杀志贲，遂破其众。至安帝时，渔yang、右北平、雁门乌wan率众王无何等复与鲜卑、匈nu合，钞略代郡、上谷、涿郡、五原，乃以大司农何熙行车骑将军，左右羽林五营士，发缘边七郡黎yang营兵合二万人击之。匈nu降，鲜卑、乌wan各还sai外。是后，乌wan稍复亲附，拜其大人戎末廆为都尉。至顺帝时，戎末廆率将王侯咄归、去延等从乌wan校尉耿晔出sai击鲜卑有功，还皆拜为率众王，赐束帛。

汉末，辽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