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可笑的事情。"
"怎么会?倒是你,死老A,过些年看着我这个大头兵,不要觉得可笑。"
"怎么会…怎么会?"
"许三多,当了三年兵。你能想起…每一天吗?"
"能啊。每一天。"
"我昨天拼命地在想,什么都想不起来。能想起咱们家想起咱们俩,其他全空白。我怀念钢七连,又臭又硬的钢七连,我的七班,可想不起他们,我把自己想哭了,可想不起一张脸一件事。你是一棵树,我是电线杆,为了出人头地,我把所有的枝枝蔓蔓全部砍光。"
许三多:"不是的。"
成才:"是的。离开家乡的时候,你把自己打开,我把自己关上。"
许三多:"不是这样的。"
成才:"是这样的。现在,我回去找我的枝枝蔓蔓。"他出去。楼下,一辆车已经在那里等待。
基地外的清晨有些雾气,许三多站在雾气里发呆。成才已经走了,他坐的那辆车正消失在雾气中。
成才说:"我走了,老朋友都走了,你要有一个新的开始了。"
我不知道怎么开始。被淘汰的人知道怎么开始,被留下的人不知道。
他带着湿气和忧伤回他不得不回的宿舍。
宿舍楼下,吴哲在做一件让人诧异的事情,他在浇宿舍楼下的花,并且伴之以偶尔的修剪。他看起来很快活,快活得要命。许三多过来,看着他忙。
吴哲看见他了:"哈,许三多,你逃避训练。"
许三多:"我请假,送成才。"
吴哲:"我查岗来着。我已经查了三天了,我很满意。"
许三多呆看着,他不知道什么叫满意。他从来没让自己满意。
吴哲:"顺便说一声,以后这块花地不许你们碰了。我在园艺上还是有小小成就的,园艺要的是参差和错落,不是你们这种一概通杀的整齐划一。他看看许三多,我找到一个理想的地方,我要在这里安家了。快把你的家也安下来吧,许三多。"
许三多只有在自己的寝室里在尝试给自己安家,齐桓在旁边挑剔和观赏,并且很快地挪出在棺材钉时期被他占用的空间。
"完毕先生,你是一个有财产的人嘛,家私真不少。完毕。"
许三多正很郑重地把团长送的战车模型放在一个位置,把高城送的放录机放在一个位置:"都是别人送的。"
"朋友不少嘛。不错的机器,法国货?这模型不像是买卖品,要是自己手铸的就扯了。"
"是手铸的,用了一年。"
"我的妈呀,我看着都感动。"
许三多看着发呆。
"用下你的机器好吗?有什么音乐?磁带?不是CD?"齐桓找盘带塞进去,然后自我陶醉地打着拍子,直到那盘带发出呜咽的声音。
齐桓:"我干的?我把带弄坏了?完毕先生,带坏了。完毕?许三多?三?"
许三多在哭,齐桓在他眼前晃着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