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人做到这个地步,队长。"
许三多因为他最后两个字而抬头。
好久不见的袁朗从前机舱过来,这个袁朗让许三多觉得陌生又觉得熟悉,他更像许三多初见的袁朗,而来老A之后认识的那个袁朗不复存在。
袁朗:"你们可以回去参加演习了,许三多留下。"
那三个敬礼,离开。袁朗打量许三多,对他穿的那身也有些忍俊不禁,但迅速恢复成一个严肃的表情:"坐。"
许三多坐下。
袁朗:"你等我解释,可现在没时间。我就是来接你们回基地,参加明天的评估。"
许三多生硬地回答:"是。"
袁朗:"这个月真累,为了布置对你们的这场骗局。"他嘘了口气,然后坐在许三多身边。
齐桓的车离开,另一辆车擦着他的边停了下来。吴哲和他的同组从车上下来,和许三多不一样,吴哲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和他同行的老A则有些沉重。
吴哲:"队长在哪?"
老A没精打采指了指那架直升机,吴哲拍拍他过去。
吴哲进来,和老A一起对袁朗敬了个礼。
袁朗:"G组情况?"
老A一脸苦恼:"前半截大同小异。可他一进战区就穿帮了,这戏再演不下去。"
袁朗看着吴哲:"这怎么说?"
吴哲:"漏洞太多。贮货过万的地方,铁轨锈变了形。那样的污染度一个防毒面罩就够。歹徒是非人类吗?设备一看就是荒废日久,我还发现建国前生产的车床。太多太多。最重要的,您的骗局一直在锻炼我的怀疑精神。"
袁朗看着他,看不出喜怒:"你是兵油子…如果要让你看不出漏洞,那只能是真正的战场了。"
吴哲笑笑:"是的,您钻进死胡同了。无法解决的问题。"
袁朗不理他:"他做到哪一步?"
老A:"距目标五十米时被击毙,没能完成。"
袁朗:"他也经历你怀疑的那些东西,可他就是想把任务完成。"
吴哲看许三多,"他"指的就是许三多,吴哲看许三多时全无方才的戏谑,但转向袁朗时就又带上了笑容。
吴哲:"我很想做他,他也很想做我,可都做不来。我们也没因此不满现状。"
袁朗:"如果你不怀疑,就能离目标再近一点,甚至完成任务。"
吴哲:"信任这种天赋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袁朗:"怀疑有助思考,用好倒也是桩本事。你是个难管的部下。坐。"
吴哲坐下,而许三多一直欲言又止地看着袁朗。
袁朗:"有话就问。许三多。"
许三多:"我想知道成才他…"
袁朗:"你们真是好朋友。"
许三多:"是啊。"
袁朗:"你让他把你的抚恤金交给你父亲,他则在放弃前的最后一刻叫了你的名字。"
许三多:"成才放弃?他不会!"
袁朗:"我想看你们的自我,一切设计都只为了让你们体会生死关头的自我,只有一个人面对…成才的自我为他做出了选择,他放弃了任务,逃到了远离任务区域的地方,坐着。"
许三多:"坐着?"
袁朗:"坐着,什么也没有做,发呆。"
成才仍坐在厂外那片旷野上,跟许三多远远看见他时一样。枪扔在一边,连那套穿着很难受的防化服都没有换去,只是摘下了面罩。
正如袁朗说的,他一个人坐着,发呆。他的队友们站在远离他的地方,沉默,鄙薄和失望让他们无心说话。
旋翼下的营地森林如沐浴着月色的波涛。直升机飞掠。
成才那天回去就把自己关进了宿舍,直到第二天的评估开始,他拒绝见任何人。他根本没进战场,却成了新兵中间伤得最深的人。
这次选拔的最终结果,将在第二天的会议中确定下来。铁路、袁朗几个基地的指挥官员占据了会议桌的一面,面前放着大量遍于翻查的文字和电脑资料。
吴哲进来,敬礼,坐下。
许三多在办公楼外等待着,和他一起等待的还有其他这次选拔出的新人,没有成才。许三多惴惴地看着那扇紧闭的宿舍门。这次评估,这次评估是忽然宣布的,但似乎做了大量准备,许三多他们都不知道要评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