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一跳。
可没等韦爸爸走到跟前,路边的棋局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赶紧凑过去看了起来。韦晶一翻白眼就想走,老爸只要看见下棋的就走不动道,还是别等了,这外头怪冷的。正琢磨着要不要打个招呼再上楼,就听见老爸声音洪亮的跟人聊天儿“老张,这天儿可够冷的!”“可不是,老韦你也不戴个帽子,小心受风,这人岁数到了,不保养可不行!”
韦晶伸头看了一眼自己老爸,果然,韦爸爸正摸着自己最引以为豪的,几乎一根白发没有的脑袋非常得意的,大声地说“不用,不用,我头发厚实,戴什么帽子!”一个跟韦爸爸不太熟悉的老头打量了一下他那乌黑发亮的头发,忽然笑了起来“这位老哥,您这假发再厚实,它也不能当帽子戴啊!”“嘀嘀!”手机提示有短信,忙得手脚不分叉的米阳拿起来一看,立刻眉开眼笑地给回信。一旁的周亮立刻牙疼似的说“甭问,肯定是他家热乎发来的!”张姐哧笑了一声,自从韦晶上次嚷嚷着让牛所吃热乎的,这帮子警察背后就管韦晶叫热乎,而且这俩人真的很热乎,让所里的单身汉们酸倒了牙。“羡慕啊,你也找一个去呀!”“唉…”周亮长叹了一声“我本一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呀!”
“哟,你小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有文化?”回完短信的米阳接了一句。周亮给了他一个大白眼,讽刺回去“您那作文儿写完了?”旁边的警察都乐了。大家都知道,有一次,大家加完班聚餐,米阳回给韦晶的短信让周亮看见了,居然是一次性发六个才发完的。警察们就纳闷哪儿有那么多可说的呀,而且你俩都认识二十多年了吧,有多少话也该说完了吧。
张姐也笑说“大米,你们俩这么好,什么时候让大姐吃喜糖啊?”米阳嘿嘿一乐,还没来得及回答,手机又响了。本来笑呵呵的米阳低头一看,笑模样一收,拿着手机愣了会儿,才皱着眉头回了几个字。张姐有点纳闷,就问周亮“半仙儿,你说这回又是谁?”周亮忽然没了开玩笑的心思,喃喃说了一句“明月干吗非要照沟渠呢?”
张姐没听明白,米阳听明白了却没法回答。廖美每天短信不断,偶尔还有电话,自己喜欢看的玩的,也不知道她怎么知道的,然后就能很巧妙的切入话题跟自己聊起来。米阳必须得承认,如果廖美有心讨好一个人,那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抗得住的,她聪明,敏锐,爱好广泛,似乎你需要什么,她那儿都有。
可惜,她碰到的是自己,别说她母亲跟父母还有个“渊源”就之前廖美那些表现,也让米阳有所顾忌。虽然听父亲说起过廖美不幸福的童年,以及如何自我拼搏才走到今天这个地位,米阳同情也很佩服她,可那离喜欢还远了去呢,当个普通朋友到头了。
可不管米阳如何暗示甚至明示,廖美都很自然的表示我们就只是朋友啊,但是该怎么做还怎么做,米阳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所以说心眼儿太“灵活”的女孩儿他一向敬而远之,本来嘛,你这是过日子呢还是斗智呢,就算是刁德一也不敢娶阿庆嫂吧,还不如娶胡传魁那没心没肺的呢。韦晶?胡传魁…“哧,”米阳窃笑了一声。
“同志您什么事儿?”张姐问了一句,米阳一抬头,看见一个穿的有点破旧,体型跟竹竿似的中年男子正站在柜台外面等着,气喘吁吁的,脑门上一层汗。“警察同志,我来办暂住证的,表啥的我填好了,房东刚把户口本拿过来,他就借我这一个钟头,挺急的,麻烦您给看看成不?谢谢!谢谢!”男人有点讨好的笑着,显然他也知道自己来的太晚了。
马上就是奥运年了,北京对于治安的要求自然会管理的更严格,因此从这个月下旬开始办暂住证的人越来越多,都怕到时候不给办了北京不让留回头耽误事儿。鸡场路派出所也不例外,有的人甚至早上五六点钟就来排队,就这样到了下班时间还是有不少人在外面等着。服务群众嘛,平时口号喊得山响,现在自然就得照办,因此米阳和周亮也被抽调过来加了一个星期的班了,给负责办理暂住证的户籍警们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