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关 往事如昔（下）

形势的发展和曾有的记忆不大相同，但基本还是沿着原来的轨迹进行着。

有莘不破在于公孺婴发愤之后溜进陶函之海。他进去的时候，狍鸮已经瞎了，它恐怖地吼叫着，怪力卷起的狂风甚至能拂动有莘不破的衣角，但和狍鸮近在咫尺的于公孺婴仍默默地站在那里，稳得就像是铸死在地面的铜zhu，动也不动地守在银环蛇的前面，有好几次狍鸮的怪手几乎和他ca面而过。

于公之斯、檗有阗和札蠃都已shen受重伤，江离有些摇晃地站了起来，似乎想作出最后一击。

“我来。”有莘不破拦住了他，展开法天象地，变成ju人，一脚踏下，狍鸮虽然铜pi铁骨，却经受不起有莘不破这一脚的压力，鲜血不断从它的九窍pen出，在耗尽最后一丝抵抗力之后，这tou纵横大荒原的妖兽终于被有莘不破踏成一团rou饼——但它的pimao居然还是完整无缺。

于公之斯父子和江离敬畏jiao加地望着有莘不破，有莘不破并不喜欢这zhong眼光，他忽然觉得自己也许错了，如果他不厌麻烦，像记忆中那样带着江离的zhong子tiao入狍鸮的ti内，也许会让一切显得更加自然吧。眼前几个故人的眼光，让有莘不破隐隐感到大事不妙。

出了陶函之海以后发生的事情，印证了有莘不破不祥的预感。由于商队货物在几场波折中几乎全bu丧失，于公之斯决定回国。临别前，于公孺婴抱了抱拳对有莘不破dao：“若他日有莘大侠若路过陶函，还请光临舍下，让于公孺婴一尽地主之谊。”

有莘不破听得心中苦笑，望着远去的车队，他又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他婉拒了檗有阗的邀请，离开了大风堡，追着紫蟗寨群盗的足迹而去。

肩tou上的丑鸟忽然dao：“看，他跟着你过来了。”

有莘不破一回tou，见到了江离。

“你跟着我干嘛？”其实他是很希望能和江离同行的，但于公孺婴的离去却给了他不小的打击，这里的一切，似乎和回忆不尽相同。

江离dao：“我想来看看你是怎样一个人。”

有莘不破苦笑dao：“那现在看清楚没有？”

“没有。”江离dao：“像你这样神通广大的人，我倒也听说过几个，但你都不像是他们。”他顿了顿，dao：“我觉得你的行事和气质有点像传说中的那位季丹大侠，不过应该也不是。”

有莘不破叹了一口气，dao：“我不是季丹大侠，嗯，虽然我和他有一些渊源。”说完又继续上路。

江离跟着他，问dao：“你这么急急忙忙的，想去哪里？”

“去找一个人。”

“什么人？”

“我前世的妻子。”

“啊！”江离dao：“我可以也去见见她么？”

“可以啊。”有莘不破微笑dao：“但你不等你师父了么？”

江离脸色微变：“你怎么知dao我要等我师父？”

有莘不破微微一笑dao：“我也不知dao我为什么会知dao。”

江离沉yin了一会，黯然dao：“我见不到他，也不知dao还会不会从此再也见不到他了。”

“不要担心。”有莘不破dao：“他没怪你，也许现在正在某个地方看着你也说不定。”

江离奇dao：“你怎么知dao的？前辈，你见过我师父么？”

有莘不破听他叫前辈，怔了一下，并不感到好笑，反而感到悲凉：“前辈？我有那么老么？”

江离dao：“你的外貌是很年轻，不过看你的眼睛，应该是经历过很多事情，那不是青春小子能有的眼神。”

有莘不破沉默了好一会，叹dao：“原来如此，怪不得于公之斯他们会叫我‘大侠’，而不是‘少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