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脸，盯着那可恶的女人：

他压住心中的恼怒，冷冷反问：

“胜利…胜利…胜利…”

“那么，过程呢？产生某结局总有一个过程。”

“这是什么意思？”

“过程，什么过程？谁会去追究？过程会被忘记。”

对此，他很满意，况且又在用人之际，他只能对这位参谋长的合作态度表示信任。他很清楚，凭他杨皖育是无法把这两千余残带过黄河的。

这两个女人也得尽快打发掉，尤其是那个女记者，她参加了上午的会议，小本本上不知瞎写了些什么，更不知白云森背地里向她说了些什么…

“杨副师长，把杨将军和白师长葬在这同一座山上合适么？”

他的话说完了，浑的力气似乎也用完了，两条绵不堪。他离开山石时，三一二师刘参谋长又了上去，向士兵们发布轻装整顿，安置伤员，向河西转的命令。刘参谋长是个极明白的人，白云森一死，他便意识到了什么，几小时后，便放弃了对白云森的信仰。

“什么也证明不了，你应该忘掉那场会议！忘掉那个命令！这一切都不存在！不是么？！历史只记着结局。”

他没死，他活着！还活着！看看你们手中的家伙吧！喏，大刀片，老筒，汉造…不要看它们老掉了牙，它是军长一生的心血呀！过去，大伙儿都说：没有军长就没有新二十二军，这话不错。可现今，军长不在了，咱新二十二军还得下去！因为军长的心血还在！他就在咱每个弟兄的怀里，在咱每个弟兄的肩，在咱永远不落的军旗上！”

“我只是随便问问，别发火。”

“你不怕他们在地下拼起来？”

他的心被痛了，手一挥：

“为生前的宿怨呀！”

“小，看看他们，好好给我看看他们！他们哪个人上没有真理、正义和良心？他们为国家而战，为民族而战，上带着伤，军装上渗着血，谁敢说他们没有良心？！他们就是真理、正义和良心的实证！”

“今天，我们在这里埋葬了军长，明天，我们还要从这里开，向河西转。或许还有一些恶仗要打，可军长和咱同在，军长在天之灵护佑着咱，咱一定能胜利！一定能胜利！”

“他们生前没有宿怨！他们一起举义，一起抗日，又一起为国捐躯了！”

“那么，请问，真理、正义和良心何在？”

刘参谋长的话声给盖住了，许多士兵向他们看。

他的嗓音嘶哑了。

“那么，如何解释上午的会议呢？如何解释那众说纷纭的命令呢？白师长临终前说了一句，历史将证明…历史将证明什么？”

正胡地想着，傅薇说话了，声音不大，却很：

他扭过：

“他们为什么要拼？”

清洗是日后的事，现在不行。

山谷旷野回着他自豪而骄傲的声音。

这吻带着讥讽，他更火了，暴地扭过傅薇的肩，手指着那默立在山坡上的衣衫褴褛的士兵：

“你还有完没完？！你真认为新二十二军有投降一说？告诉你：没有！没有！”

不知什么时候，《新新日报》的女记者傅薇和表妹李兰站到了他边。傅薇面冷，珠转，闹不清在想什么。李兰披散着发，满脸泪痕，神恍惚。他知这两个女人都为白云森悲痛绝。他只装没看见，也没多费去安她们，她们是自找的。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