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永正递给陈默一烟，他凭多年审讯的觉，陈默似良心发现了，他趁机用话激将陈默说：“陈默，你之所以不待那把枪不就是怕死吗？死算什么，唐山一场大地震一下死了24万人，全国每天都有近300人死于通事故，死在你手里的不也有七八条人命吗？一命抵一命的话，你也死过几回了，而你带给那些活着的他们的亲人们心中的创痛是你用一命就能抵偿得了的吗？…”

“唉，都怪我一时逞啊！你们不就想找那把枪吗，那把枪我扔到天滦矿后边的那片塌陷区里了！”

师永正用手向叶千山摆了摆说：“千山，应该让陈默知，让他自己摸摸心窝想想吧。陈默，本来千山是不让我把这事告诉任何人的，他以组织的名义每月从他自己的工资里拿200元钱让他媳妇到你人手里供你女儿上学，是你媳妇退钱时我们才了解到的…”

“好，这话说得好！陈默。可是无辜的人看起来多像有罪的人最终还是无辜的；而有罪的人看起来多像无辜的而最终仍是有罪。一个有罪的人无论在面对的过程中多少伪饰，消弭和抵赖，你自己又怎能把你自己的灵魂从罪恶中救赎来呢？”

叶千山说：“陈默，我绝没有要用此法和你换什么的意思，供你孩上学是我媳妇提来的，如果你女儿她将来上大学，我们会一直供她上完大学。你的罪由你自己承担，你家的困难有我们大家伙呢，毕竟兄弟一场…”叶千山说着拍拍陈默的肩膀，陈默暗哑着嗓低声说：“千山，离我远，我上有虱，别招你一虱…给我烟好吗！”

“你是什么时间扔的？”

叶千山的这几句话说到了陈默的痛。他茫茫然地仰脸盯住刚粉刷过的雪白的房…

“陈默，你这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了，就是枪毙你十次，你也罪有应得，但是呢，对你的家属对你的孩我们是有一份照顾的，毕竟我们大家一块共同战斗过这么多年…你知不知从你被审查开始，千山和他媳妇…”叶千山忙拦住师永正的话说：“永正，你答应过要给我保密的…”

得意地说：“千山，妈的，你们几个问我的时候我啥时没好好说过？非得邪的，让检察院法院的来吗？你们这不成心给我闹难堪吗？你也不用拿测谎仪吓唬我，那东西也不是百分之百地灵，有时候啊，在测谎仪上，无辜的人看起来像是有罪的，而有罪的人看起来却像是无辜的…”

他走的是孤独的第二条路…

这事令他一直有一犯罪，这犯罪就是被那个女生的大叫打上烙印的，许多年里，他不敢正看女孩，她们，总令他想起少年时代羞辱的那一幕…

他又想起了他的如雪一般洁白纯静的童年…

没有人知为什么一提起女人他的脸就羞红，他确实是无辜的，而他却遥遥无期地背负着加给他的一负罪，他何罪之有呵？所以，当他的同学同事正常地婚恋，他却在痛苦的悲歌里咀嚼孤独，人在孤独的境地里有时可将孤独升华为，有时却能把孤独变成偏执和狂傲…

他记得五年级时，他中午吃完西瓜去上学，憋得急本想到学校的厕所里去撒，可是走到学校墙外的小树林他实在憋不住了，就掏小准备撒，没想有几个女生在树林里看书，他正要撒时，几个女生站起一下看见了他，其中一个胖女生大叫着：“你不要脸你耍氓！”他吓得撒就跑…

小时候，母亲不好，4岁时父亲把他带到内蒙古草原的兵营里，草原上有蓝天，白云、碧草，羊，可就是荒无人烟。夜里，常常能听见狼围着军帐的叫声，满天的星星是他童年无尽梦想的童话…草原是那么，可是对于一个孩来说，他更多地到孤绝和无助，他的寡言或许就是那时形成的。他在到了上学年龄的时候就被母亲接回了古城，他就像草原上的一匹闯了被人烟围困着的古城，后来他一直不喜有人群的地方。他想，小的时候，他可能已习惯了享受孤独，那是一不可言说的宁静的，这一份就这样不容分说地被城市生活给打破了…

陈默先是愕然地愣怔了一会，继而圈泛起红。

“前年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