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期使部队一定程度地染上了惰性,缺乏战斗精神,动不动就出事,非战斗减员说明实战能力差,要让部队有忧患意识,有危机感,有紧迫感。要让部队动起来,不能因为怕出事故就让部队死水一潭过日子。”但是石得法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石得法言之凿凿地说,他也曾经听严泽光口述了一份遗嘱,第一是重新修改《步兵第二十七师师史》,澄清双榆树战斗一营失利真相。第二是请求上级机关,避免将严泽光的免职和王铁山的任职命令下在同一页文件上。
石得法说“你郭靖海是告严师长刁状的人,他怎么可能跟你交代遗嘱?”
郭靖海说“严师长的胸怀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承认我冒犯过严师长,但是在严师长的最后关头,他原谅了我并信任了我。”
石得法说“根本不可能,我亲耳听见严师长叫你滚出去。”
郭靖海说“我也曾经亲耳听见严师长叫你滚出去。”
又是各执一词莫衷一是。但是有一点,王铁山在严泽光的最后时刻去见严泽光,严泽光始终没有跟他说话,要不就冲他冷笑,要不就傻傻地看天,白痴一样。
严泽光死后,王铁山也曾询问过严师长弥留之际有什么交代,沈东阳说“有几句话,但不宜向个人传达,丧事办完,我把它整理出来,呈交政治部。”
沈东阳交给师政治部的《严泽光遗嘱》有两项内容,一是112演习车毁人亡的事故,完全是管理责任,属于人祸,并非天灾。一团是他的老部队,居功自傲,管理松懈,事故虽然是在演习中发生的,但根子是平时扎下的,他作为一团的老团长,二十七师的师长,有感觉,但是没有引起高度警惕,没有及时采取有力措施,此事他应该承担主要责任。二是他在病重期间,王铁山主持的工作,他很满意,把部队交给王铁山他很放心,希望在上级党委考察新班子征求意见的时候,由政委把他的意见转述上去。
这个遗嘱使王铁山颇感意外,他觉得这里面可能别有文章。但是他也没有把问题想得那么严重。
8
王铁山担任师长之后,主动找到王雅歌,提出要把严丽文从701野战医院调回师医院。
王雅歌说“没有这个必要,我还没有老糊涂啊,用不着女儿照顾。”
王铁山说“离家近一点总是方便些,不光是照顾你,还有孙芳啊。现在老严走了,两家要多走动一些。”
王雅歌说“老严死后,这孩子有点变化,不爱说话。老王我看你就别费心了。孩子大了,让他们走自己的路。”
但是王铁山还是硬着头皮要把严丽文调回来。严泽光的丧事办完之后,王铁山给严丽文打电话说“妞妞,我想把你调回来,征求你的意见。”
严丽文只说了一句话,王铁山就蒙掉了。
严丽文说“王叔叔,我在701医院工作很好。我不想到二十七师工作。”
王铁山呆了半晌也没有回过神来,稀里糊涂地问“丽文,我什么时候成你的王叔叔啦?我是你的爹爹啊!”严丽文说“王叔叔,请你尊重我自己的选择,不要调动我的工作。”
王铁山说“哦,孩子,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
泪水顺着王铁山的脸庞无声无息地流淌,王铁山把电话挂好,仰天长叹“老严啊老严啊,你给孩子灌输什么了?就算我王铁山有不周到的地方,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可是你也不能挑拨我和孩子的关系啊!”王铁山终于相信了,严泽光临死之前,一定是留下了东西,而这个东西对他王铁山来说,一定是极具杀伤力的。
但王铁山还是不死心,回到家里跟老伴讲“一定老严这个家伙临死的时候没有说我的好话,妞妞今天居然喊我王叔叔了。”
孙芳红着眼睛说“也来家了,喊我孙芳阿姨,把她的书也清走了。看来这个家她是不会回来了。”
王铁山说“妈的,我就不相信,她还能跟我一刀两断!”
从严泽光去世后第十天开始,连续几天,王铁山按时下班,在师首长家属院等待严丽文。第十天没等到,第十一、十二天都没有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