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回答“哈依!”
四
根据石原次郎的指令,松冈召集日伪要员会议,传达了江淮派遣军电令的要点。自从日军占领武汉之后,武汉也就成了一个伤心地,李宗仁在北,陈诚在南,新四军的部队在天上地下水里岸边,神出鬼没,使日军南下南昌和长沙的计划屡次受阻,因此对粮食的需求源源不断。
松冈在会上一反常态地大发雷霆,说是征粮工作越来越艰难了“皇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弄来的粮食,没出陆安州,总是被身份不明的人劫走,看来破坏分子的情报相当准确,一定是内部出了问题。你们“亲善政府”和“皇协军”都有责任,要在内部进行清查。原信也气势汹汹地说,一定是有了奸细“亲善政府”和“皇协军”内有不少人是从国民党军队过来的“皇军”已经有所察觉,如果你们自己不能把这些人查出来“皇军”的宪兵大队就要动手了。
在具体到行动计划的时候“皇协职员”和“皇协军”军官都不吭气。松冈逼着让大家认领任务指标,夏侯舒城说“作为‘亲善政府‘官员,我对贵军的粮食被劫,深感不安。但是我同松冈先生有约在先,我这个市长是生意市长,协买协卖,买粮食我可以不遗余力,但是像这种武力征集,我没有军队,也没有经验。”
“亲善政府”副市长王月凤也说“陆安州本来不缺粮食,但是半年来‘皇军‘已经从陆安州调走了两千多万斤粮食,吃掉了几百万斤粮食,可以说供不应求。如今的情形是,兵荒马乱民不聊生,百姓去年大量减产,今年春耕时节已到,仍然人心惶惶,田地荒芜,有的地方已经出现饥荒,恐怕征粮工作越来越困难。”
松冈瞪着眼睛看着王月凤,没有表态。原信质问道“照此一说,那‘皇军‘的征粮工作就没办法完成了吗?“
王月凤说“这个问题恐怕应该由宫师长来回答。”
宫临济恼怒地看着王月凤,忍下一口气说“我有什么办法?如果老百姓手里有粮,我可以派兵去抢,老百姓手里没粮,我总不能让他们屙出粮食吧?”
松冈又把眼光投向夏侯舒城,幽幽地看着,问道“夏侯先生有何高见?”
夏侯舒城说“松冈先生是很懂中国情态的。既然松冈先生把陆安州作为战争用粮的供给基地,那么就应该有一个长远计划。发展生产不能仅靠城内这一块的工业,征集粮食更不能一味依靠武力。强行征收,杀鸡取卵,竭泽而渔,其实就是自杀。陆安州近两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有四成以上良田,占领军应该给政策,给保障,让农民恢复生产,大河丰盈了,小河自然也就有水了。”
松冈沉吟不语。原信说“夏侯先生的意思是,‘皇军’的征粮工作,只能等到秋收?”
夏侯舒城说“我是说,征粮得首先有粮,老百姓手里没有粮食,你就是把他的皮扒了,也只能熬他的骨头,那也没有多少油。你把他的种子都征了,最后我们大家就只好同归于尽了。”
原信怒目而视夏侯舒城说“岂有此理!简直是阻挠‘皇军’征粮!我就不信,陆安州的粮食已经山穷水尽,民间一定有所储存。就是你们这些‘皇协’官员姑息养奸,与刁民串通一气,才使‘皇军’的征粮工作困难重重。”
夏侯舒城吸了两口雪茄,看着原信说“原信先生刚才说我们这些‘皇协’官员姑息养奸,与刁民串通一气,这种说法我不能接受,请你拿出证据。”
原信说“征粮工作屡次遭到破坏,就是证据。”
夏侯舒城把目光投向松冈说“松冈先生,我不知道原信先生的话能否代表您的本意?”
松冈说“我想知道夏侯先生提这个问题的本意。”
夏侯舒城说“如果松冈先生也是这么认为,那么,请允许我辞去这个‘亲善政府’市长的职务。”
松冈的表情激剧变化,冲口而出“为什么?”
夏侯舒城不紧不慢地说“因为‘亲善政府’不受信任,我没法同原信先生合作。”
原信“呼啦”一下站了起来,以拳击掌,吼道“简直是要挟!”
夏侯舒城笑笑,把掐灭的雪茄从容地点燃,神情专注地吸了一口。
松冈哈哈一笑说“夏侯先生,不要生气,原信君,不要着急,诸位都是为了东亚共荣事业,目标一致,还须同舟共济。至于征粮嘛,是一定要征的,是在清剿中征,还是先种后征,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会议开得不了了之,松冈把原信和方索瓦留下密谈,原信余怒未消地说“夏侯舒城大大的靠不住,按照他的想法,‘皇军’不仅不能去搞粮食了,反而还要给老百姓提供种子呢。”
松冈说“他并没有说要给种子啊。”
原信说“所谓的给政策,给保障,不就是这个意思吗?中国人终究是中国人,他们是不会诚心帮助‘皇军’做事的。”
松冈看了方索瓦一眼,制止道“原信君,不要动辄把问题上升到民族高度,我们还是就事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