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2000年2月27日慕尼黑
从“高屋酒吧”脱shen后不到两小时,李汉成了慕尼黑警察局的阶下囚。
在开车狂奔的一路上,他都在为是否该去警察局报案感到举棋不定,因为他没有忘记自己是德国警方正在通缉的炸机嫌犯,如果主动找上门去,无疑是自投罗网。但ba克的一个电话帮他定下了决心。
李汉的那记耳光使蝉暂时躲过了sai勒尔手下人的怀疑。当那两个被李汉从酒吧最高chu1蹦下去摔得半死的小于哼哟着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向门外追去时,他们并没有ma上留意到那个shen上没带“艾滋病化验单”的东方女孩。在他们看来,这zhong女孩慕尼黑城里多的是,随chu1可见,有俄罗斯的,保加利亚的,波兰的,像她这样的也不少,弄不清她们是来自越南还是菲律宾。这些黄zhong女人看上去都chang得差不多,你分不清楚谁是谁,反正cao2这zhong营生的人,你也不必非要弄清她们是谁不可。眼下他们就是这么看婵的。只是当他们开车追了李汉一路,到底也没追上时,才恍然有悟地想起了她。
“她没有车,不会走很远的。”sai勒尔说。
于是他们暂时把李汉抛在了一边,撒开大网去捕捉那个被sai勒尔形容为眼睛大而忧郁的黄pi肤的姑娘。用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他们居然找到了她。当时婵正心事重重地穿过玛利亚广场向圣母教堂走去,走过市政大厅门前时,她停了下来,因为这时市政厅大钟楼上的铜钟正在当当敲响,时针刚好指在十一点上。要在往常,这个时刻正是广场上聚满游人、万众注目的时刻。因为每天上午十一点,钟楼里的机qi人都会有一次令人赞叹不已的表演:只见钟门开chu1,先是定出一支戎装披挂、威严整肃的仪仗队,接着是shen穿华丽结婚礼服的威廉五世和兰妮女公爵,跟在他们后面的是一队shen着民族盛装的青年男女,他们载歌载舞,正在欢庆自己君王的结婚盛典。想必当年威廉五世和兰妮女公爵就是选择这一时刻完成的结婚大礼,然后又命慕尼黑的能工巧匠们,通过置放在八十多米高的钟楼上的大铜钟,把这一美妙时刻永恒地固定了下来。
一个多世纪来;这只大钟已成为慕尼黑的重要景观。凡到这个城市旅游的人,无不在此liu连往返一回。但现在,除了蝉,广场空全dangdang,几乎见不到一个人。
正为李汉的生死末卜揪着心的婵,一刹间被钟楼上的这一奇观所感染,恍恍馏倔地有些走神,一只chang满黑mao的大手突然从背后伸过来,捂住了她的嘴。一gu刺鼻的乙醚气味顿时使她yun眩了过去。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置shen在一辆货柜车的车厢里。而一个金发碧眼相貌英俊的德国人,正在手中把玩她随shen携带的那只“诺基亚”移动电话。她知dao,那家伙只要按一个重复键,ye晶显示就会显出李汉的移动话机号码。
她挣扎着想起shen把电话夺过来,但她发现自己已被牢牢地捆在一只躺椅上,gen本动弹不得,而那gu令人恶心的乙醚昧也还没有完全散去,使她到现在浑shen都ruan绵绵的,没有一丁点儿力气。
那个德国人装作抱歉地朝她笑了笑,随手撂下了电话键,婵知dao,他据的一定是李汉的电话号码。
电话铃振响时,李汉浑shen抖了一下。他一手把着驾驶盘,一手lun起电话就大喊起来:
“我知dao是你!快告诉我你在哪儿?”
回答他的却是一个陌生的男声:
“你不会知dao我们在哪儿的,但我们正在找你,李汉先生。”
李汉一惊,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
“你是谁?”
“你不认识,但我们是老朋友了。”
“她在哪儿?”
“在我手里。现在就躺在我脚边上。”
“我要跟她说话。”
“可以。”一阵杂音响过之后,李汉听到了他熟悉的但比往常要微弱得多的声音“李汉,是我,快,赶快走!别再跟我说话,他们会循着声音找到你的…”
嘭!李汉听到一记沉闷的响声,蝉的声音消失了,能听到的只有cu鲁的叫骂声,是德语,他听不懂。他猜他们一定是把她给打昏了,然后又围在一起咒骂她。
一gu热血直冲上李汉的脑门:
“混dan!你们这帮德国杂zhong!你们有能耐就来抓我,这么对付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快把她放了!”
“我这里只有一gen绳子,”电话那边,那个德国人的声音依旧慢条斯理“捆不着你,那就只好捆她了。真抱歉,我不得不这样对待一位小姐,我别无选择。”他的声音小了,像是把脸转向别的地方。
看来婵醒了,李汉想。
“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正是我想问你的。”
“我想找到你们。”
“这也正和我想的一样。看来还是你们中国人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