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葬月,然后突然从葬月的视线中消失,回过神来,葬月已被伶牙抱住,落在北神宫的屋顶上。
葬月发出一声惊叹,在这屋顶上看去,天空是那样地辽阔,星星仿佛是被人随手挥洒在空中的宝石,触手可及。
“好美!你常常这样看星星吗?伶牙。”
“常常。”伶牙简短地回答。
简短的对话,接着是沉默。
在伶牙身边,葬月总有一种如临深渊的感觉,伶牙的冷漠,那洞悉一切又仿佛一无所知的目光,令她要用强硬的意志才能抬头望着伶牙,就像小心翼翼地遮掩着某处伤口,避免碰触到。
“难受吗?伶牙。”葬月轻声说。
“没有。”
“僭主大人心中也很痛苦,请你不要怪他好吗?”整件事最大的受害者恐怕就是伶牙了。对于他,葬月存有数不清的歉疚,如果可以的话,她愿意用她的毕生来弥补。
伶牙转过头去看葬月,突然想起他在炼囚石受罚的时候见到的女神,疑惑从他眼中一闪而逝。“葬月,-是孤儿吧?”
葬月点点头“我从有记忆起,就是奶奶带着我,我没有见过父亲和母亲。”
伶牙抬头看着星空。“天上有很多星座,有一个星座是属于-我的,葬月,知道自己的生日吗?”
葬月难过地低下头,然后摇摇头,但却也为伶牙肯和她闲聊而感到喜悦。
伶牙温和的声音传进葬月的耳朵“-应该是处女座的吧,-是个温柔而善良的女孩子。”
葬月微笑起来。看着伶牙说:“那么邪恶的人又属于什么星座呢?”
“天地万物是和谐的,没有绝对的极端,没有纯粹的善,也没有纯粹的恶。”
“既然两者是同时存在的,那么极善和极恶合在一起呢?”葬月没话找话,甚至有点钻牛角尖。
伶牙以笑作答,没有说话。极善与极恶结合在一起就是像烬天那样吧…伶牙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烬天是双子座的。
伶牙每每回忆起烬天,都只是时光沉淀下来的倒影,一些浮扁掠影的碎片,浮在记忆之上。他无法捕捉到它们真实的投影,更无法将它们收集,还原成一个鲜活的烬天。
那个鲜活的烬天,在七年前就已经在伶牙的心里死去了。那段飞扬洒脱的年少时光,烬天开怀大笑的容貌,犹如一束强光突然照射在他的脸上,每每感染了伶牙,让他发出会心的微笑…
一切关于他和烬天的记忆,都被永远的尘封在某一段不再回头的时间中。
微凉的夜风拂动着伶牙紫色的长发,他在黑暗中悲哀沉静的微笑。
那个面具下的僭主,胧目没有怀疑过吗?烟烟罗没有怀疑过吗?所有人都没有怀疑过吗?不可能!
因为没有任何人敢直接挑战僭主王高无上的权威,没有证据,谁也没有权利命令僭主除下面具。
连伤害也是会随着时间抚平的东西,更何况一点波澜不兴的怀疑。
也许,大家要的是更纯粹、更绝对,也更真实的统治。
拥有完美力量的人,才有资格拥有完美的胜利。这是胧目经常挂在嘴边的理论,现在想起来,似乎有那么点哲理。